熱了之後,他就跳進去,狂呼亂喊地洗著、搓著,愉快地跟那條圍著浴桶團團轉又狂吠不已的獵狗交談著,開懷地大笑著。
這時候的羅伯茨又像一個朝氣蓬勃的小夥子啦。
娜達莎的到來,對羅伯茨來說,是一個盛大的節日。
木屋裡的一角,堆滿了給娜達莎拿走的各種獵物,有山雞、兔子、飛龍等等,都是上好的貨。
除此之外,還有蘑菇、猴頭、木耳等等其他一些山野菜。
這種事總會讓人犯糊塗的,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這就是羅伯茨的生活,羅伯茨的追求嗎?
娜達莎來了,一臉的風騷,一身的挑逗。她誇張地扭動著胯骨走,那隻下司犬對娜達莎非常熟悉,親熱地往她身上撲。
娜達莎一走進這幢房子裡來,羅伯茨感覺到,木屋裡立刻霞光萬丈,陽光明媚,一下子變成了人間天堂。
娜達莎像聖女一樣,一邊脫著衣裙,一邊向羅伯茨走來。
娜達莎風情萬種地說:“親愛的,您還等什麼?要像那個英國紳士那樣,朗誦一首長詩嗎?”
羅伯茨像喜劇大師卓別林那樣搓著手,害羞地笑了。
那張用楸子木做的大木床,真是羅伯茨的傑作。它太結實了,不僅可以承受巨大的衝擊、巨大的壓力,還可以忍受一種發了瘋一般的搖晃。
羅伯茨在同娜達莎親熱的時候,嘴裡總是喃喃地、忘情地呼喚著埃莉卡這個女人的名字。
娜達莎非常清楚埃莉卡並不是自己,自己僅僅是她的化身……
此時此刻,娜達莎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滿足。
愛撫之後,羅伯茨又回到了猶太流亡者社群的現實當中,他滿臉歉意地說:
“對不起,親愛的。”
“為什麼?”娜達莎調皮地問。
“您看,我把您當成埃莉卡了……”
娜達莎快活地笑了,說:“我就是埃莉卡。親愛的,我和埃莉卡的靈魂是相通的呀。”
通常,在小木屋裡,娜達莎總要給羅伯茨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羅伯茨坐在桌子邊,規矩得像個小學生,幸福地等候著。
然後,他們在一起喝酒、吃飯——酒都是娜達莎自己帶來的。
到了傍晚,喝得醉醺醺的娜達莎真的該走了。
羅伯茨要把娜達莎一直送到敖德薩餐館去。
一路上,他一聲不吱,聽娜達莎有聲有色地講著敖德薩餐館裡的笑話,講她的生活、她的苦惱、她的故鄉,講那個讓她永遠搞不懂的英國紳士……
羅伯茨冷冷地說:“那個英國人是個狗屎!”
……
他們在敖德薩餐館門外,匆匆地吻別了。
“再見,親愛的,多保重。”娜達莎可憐兮兮地看著羅伯茨說。
“謝謝你,親愛的。再見。”
羅伯茨就走了。
那條下司犬,在涅克拉索夫大街上,遠遠地等著他。
下司犬知道,這種時候,它的主人非常需要自己這個無言的朋友。
不久,位於涅克拉索夫大街盡頭的那幢小木屋空了。沒有人住了。
這是那個英國紳士被人殺害之後的事。
沒有人知道這個加拿大人去了哪裡。或許他回加拿大去了,或許去了另外的國家,或許,他仍留在中國,或是在長春,或是在瀋陽,或是乾脆躲進了原始森林,過著隱居的生活——誰知道呢。
涅克拉索夫大街上那座會堂的鐘聲又敲響了……
猶太流亡者社群的那些流亡者和混血兒,就是在這樣的鐘聲裡,演繹著各自不幸的生活和不幸的故事……
猶太人的“家園”
《舊約》是一部充滿著音樂故事的書。對於離散異鄉的猶太人來說,音樂在他們的生活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即便在沙俄統治下的嚴峻環境裡也是如此。由著名的猶太作家肖洛姆…阿萊漢姆的小說改編的音樂劇《屋頂上的小提琴手》,有誰會不記得。在猶太中等家庭裡,孩子們都要上音樂課,主要是學習鋼琴和小提琴。
更重要的是,猶太音樂家都是演出者,比如魯賓斯坦、霍洛維茨……猶太人對美國和前蘇聯的貢獻也很大,最早的音樂文化交流從艾沙吉?斯特恩到前蘇聯和大衛?奧伊斯特拉赫到美國的行程開始,實際上我們經常開玩笑地說:他們送來了他們的敖德薩猶太人,我們也給了他們我們的敖德薩猶太人。
……哈爾濱也是這樣,當時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