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天一子,此事若是屬實,你便立了大功。你說,要朕如何賞你?”
小道士搖頭:“貧道是修行之人,向來閒雲野鶴,不敢受皇上恩賜。再說,這天香樓也是殺滿樓在臨安的據點,天香樓若是垮了,貧道也能睡個好覺。”
官家點頭:“你即不要賞賜,我也不與你客氣。你退下吧。”
小道士深施禮,緩緩退下。
臨出門前,他聽到官家喝道:“傳,韓少傅。”
小道士身子一頓,這才明白,自己先前隱約覺得哪處不好,不好便在此處。
既然天香樓的事,不能將韓侂冑牽扯進來。那到時處理此事的,定是此人。由他負責,天香樓的事能礙得了他分毫?
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小道士也毫無辦法。在內侍的帶領下,乖乖地去學習宮中規矩。
回到太清院,天已黃昏。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小道士長嘆了一口氣。
哎,好生奇怪啊,這院子一直空蕩蕩的,可前些天裡從不覺得寂寞。而今天,為何感覺如此寂寥?
天一黑,柳清妍和吳姐姐便從鬼珠中飄了出來。
柳清妍恨恨地看著他:“好個張天一,連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竟給別人要了去。我深切地鄙視你。”
吳姐姐也恨恨地看著他:“哼,這次我也不幫你。”
看著兩女手牽著手,飄然離去。小道士再長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滿院的寂寞,可被這滿天的黑暗,要濃得太多太多。
成了孤家寡人的小道士無聊地出了門。
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中,他往天香樓那行去。
可才走了沒幾步,一陣喧囂聲響,一群兵丁跑了過來,將大街攔住。然後便是絡繹不絕的兵丁,連綿不絕地圍來。
到後面,兵丁如蟻,個個手中拿著火把。火把熊熊,照得這一片亮如白晝,將這天香樓圍得真真是水洩不通。別說人了,便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天香樓是臨安第一**窟,此時正是熱鬧時分,自然有好些貴人鬧將起來。
“好膽,某乃兵部柳侍郎,你等是九門步軍巡捕營,還是左右翼前鋒營,竟連某都敢困在其中,想造反了不成?”
“我是當朝御史中丞,行在重地,你等妄動刀兵,將你們的統領叫出來,某必得將他參回家種田!”
“哼,一些賊配軍,什麼時候得了沷天大的膽。我倒想試試,你這刀槍,可敢傷我一分?”
見有些貴人叫囂著,往槍口上撞來,前排的兵丁下意識地就要閃避。
一軍官驀地喝道:“有刺客潛入宮內,欲對聖天子不利,現已逃入天香樓。某等奉旨兵圍天香樓,一應官民務得配合。若敢強行反抗,不論官兵,不分勳貴,皆,殺無赫!”
“眾兒郎聽令,閉上眼,挺直槍,不得後退。誰若是敢退半步,定斬不饒!”
這番殺氣凜然的話一說,被圍著的貴人臉上雖憤恨,卻漸漸安靜了下來。
小道士見了心中大讚,下午才進宮,距今不過兩三個時辰,官府就已然有了大動作。
我大宋的官府,什麼時候竟這般了得?
377 火燒天香樓
這番佈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且執行起來雷厲風行,竟沒打一絲一毫的折扣,讓小道士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山以來,所見甚多,那些當官的是什麼德行,小道士豈會不知?
他心中感嘆,哎,要是我大宋的官員,個個都能如今晚這般有作為,那什麼金國,大宋只需吹口氣,定能讓它灰飛煙滅。豈還容得,龜縮在這江南之地?
小道士正感嘆間,便見十幾頂官轎趕到。
聽著身邊人的聲聲驚呼,小道士才知道,那當先一人正是韓侂冑,而他身後的人,竟無一不是當今朝廷重臣。
在這個夜晚,在這條街道上,大宋身在臨安的文武重臣,不在天香樓裡,便在天香樓外。
看到如此聲勢,那些心中恨恨的貴人,個個知機的閉上了嘴,臉上多了幾分緊張。
韓侂冑朗聲喝道:“各位,有刺客膽大包天,意欲行刺聖天子。天子怒極,責令我等務必將刺客捉拿歸案,以正天威。此事事關重大,請各位多多擔待一二,務得配合。否則,便以,同謀論處!”
韓侂冑可是當今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下,從他口中吐出“以同謀論處”這五個字,分量自然極重。於是,場中騷亂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