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泥塑木雕般站著的一個太監,驀地雙目圓睜,眼中精芒暴閃。
小道士便見眼前人影一閃,一隻鳥爪似的手向自己咽喉抓來。出手竟毫不留情,一擊立見生死。
那速度,快,極快,比許若雪還快。快到小道士明明想躲開,可身子都還沒來得動彈分毫,死亡已降臨。
關鍵時刻,官家輕喝一聲:“慢!”
這聲“慢”一出,那已扣住小道士咽喉的鳥爪驀地凝滯不動,小道士這才來得及眨了下眼睛,冷汗立時冒了出來。
官家再說:“退下。”
小道士便見眼前一空,那太監已消失不見。他抬頭一看,才看到,那太監正站在官家身後,依舊如泥塑木雕,似乎從未動過。
小道士渾身一僵,再一鬆,汗流浹背。
官家閉目感知了一下:“果然精神好了許多。這符,是寧神符吧。”
一個輕舉妄動,便差點命喪黃泉,親身體驗了番天威之後,小道士的心裡不由地多了幾分敬畏,他恭敬應道:“皇上說的極是,這正是寧神符。”
官家點了點頭,讚道:“虛空畫符,符有此靈效。嘖嘖,我接觸的道士雖不少,可有這份本事的,還真沒兩人。”
“只是,”他笑道:“未經許可,擅自畫符,若不是我喝止得及時,天一子,你的這番好心,可就要了你的小命!”
小道士苦笑:“這次是貧道魯莽了。貧道向來在山野中修行,塵俗中的規矩都知之甚少,宮中的規矩那更是不通。”
官家教訓道:“這可不行,宮中規矩嚴的很。這樣,”他對李太監說道:“天一子出宮前,你安排個大太監,教教他。”
李太監恭敬應“是”。
將身子靠在大師椅上,官家懶懶地說道:“聽聖人說,你有個故事要說給我聽。現在得了些空暇,你且說說吧。”
小道士便清了清嗓子,跟說書似的,講了起來。
江湖中事,官家何曾聽說過?特別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殺滿樓的出手,一天三絕殺,次次奇詭,次次驚魂,聽來實在是驚險刺激。官家一時激動到無法自抑,在殿內走來走去。恨不得即刻化身為絕世俠客,一劍將該死的殺手斬成碎片。
待聽到城隍廟裡的那場生死對決時,官家雙拳緊握,臉漲得通紅,緊張的便連呼吸都似忘了。李太監見狀嚇了一跳,狠狠瞪了小道士一眼,趕緊上前,幫官家順順氣。小道士也駭然,急急噤聲。
待緩過氣來後,官家催道:“正聽得好好地,怎地打住?莫非你是要像民間說書人一樣,要朕打賞你一下。”
小道士笑道“豈敢豈敢”,當下便又繼續說了下去。只是這次學了個乖,再說到緊張刺激處,便特意將語速緩了下來。
說完殺滿樓的故事,小道士正想引出天香樓的故事,不曾想官家問李太監:“那白衣杜春水是何人,真這般了得?”
這話問的,李太監只能苦笑。好在官家身後那泥塑木雕般的太監答道:“白衣杜春水,其父是崆峒劍派名宿,其師號稱中都神劍。他一人身兼兩家之長,在年輕一輩中,劍法可排前三,與另兩人合稱為‘劍中三傑’”
官家再問:“劍中三傑,那另兩傑是誰?”
“一位是摘星劍許不離;另一位是血海飄香許若雪。”
我去,小道士大驚,原來我夫人還是所謂的“劍中三傑”之一。
“許若雪?”官家看向小道士,說道:“這名字好像有聽你說過,就是那位跟你糾纏不清的女俠,對不?”
什麼叫,跟我糾纏不清?小道士苦笑,只能點頭。
看官家興致勃勃地還要問下去,一旁的李太監提醒道:“官家,時辰可不早了,再一會兒,李侍郎幾人,可還候在外面嘞?”
官家立即催道:“天一子,你快說,將後面的說完。”
小道士便趁機將天香樓的故事說了出來。
官家起初聽得大是有趣,可越聽到後面便越怒,到後面他拍案而起:“天一子,你說,那天香樓是金國設在我大宋的情報組織?這六年來,從臨安城中探得了無數機密?”
“正是,”小道士正色說道:“貧道知此事事關重大,豈敢誑言?”
“此事,你可有證據?”
“自然有,”小道士從袖中取出那幾張紙,遞給李太監。官家接過,只看了幾行便大怒,猛地將這幾張紙一丟。李太監大驚,急忙跪地:“皇上息怒,請莫動氣,傷了身子。”
緩緩靠在大師椅上,官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