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悽慘的結局時,我才真正明白,那時林妹妹的心情。那時的她,也必然像片刻前的我一樣,無比的、無比的渴求原諒,無比的、無比的希冀寬恕!”
“不同的是,那時的我沒有選擇寬恕,所以我最後身墜無窮盡的黑暗。”
“而現在的仙長選擇了寬恕,將我從最深的黑暗中拉了出來,讓我重見光明!”
“仙長此恩,恩同再造啊!”
說完這番話,薛姐姐再泣,再拜!
小道士雙手虛扶,請她起來,嘆道:“此事讓貧道明白了一個道理,寬恕總比仇恨更要艱難,所以寬恕總比仇恨更有力量。”
“所以貧道相信,你必能洗心革面,痛必前非,必能與寶二爺夫妻和睦、琴瑟相諧。”
薛姐姐再謝。
此時寶二爺匆匆跑來。他手中拿著一張宣紙,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謝”字。
將這“謝”字鄭重其事的交到小道士手中,寶二爺正色說道:“這世上能用錢財衡量的東西都太俗,唯有人心最真最純,於是最重。我就以此心贈予道長,以表謝意!”
小道士大笑:“二爺的心意,貧道笑納了!”
之後小道士請告辭,寶二爺和薛姐姐雖不捨,不敢強留。
離開,小道士回首時,正見,薛姐姐正倚偎在寶二爺的懷中,眼中有兩行清淚,臉上卻無盡幸福。
而寶二爺摟著這美人,含情脈脈、深情無限。
看著這一幕,小道士微微一笑!
客房裡,朱雀兒正等著,聽小道士說完一切後,她嗔道:“雖然將事情的真相說出去後,寶二爺和薛姐姐的下場定然極是悽慘。但像你這般輕輕放過,我卻覺得心裡老不太對勁。薛姐姐一錯再錯,難道就不該受到懲罰?”
“哼,說到底,醜道士,你就是憐香惜玉,你就是個大色鬼。”
小道士笑道:“這世上的事絕非非黑即白,非對即錯。有的時候,我們的選擇不管怎麼做,都是對;不管怎麼做,也是錯。到得那時,不妨就順著自己的心意走。”
“這般輕輕放過,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至少,看著他倆最後幸福地依偎地在一起,我能夠開心一笑,這便夠了!”
朱雀兒嘆道:“就是可憐了林妹妹。”
小道士點頭:“林妹妹是可憐。不過我已費盡心力,為她補全了魂魄,為她請來了福氣庇佑。對她,我問心無愧。”
“哎,這樣的結局,其實未曾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們三人之間,不用永生永世、無窮無盡地再糾纏下去!”
說完,兩人便向賈母告辭,賈母奉上黃金百兩,小道士笑納了。
臨別前,賈母拿出寶二爺和薛姐姐的生辰八字,向小道士問吉凶。小道士裝模裝樣地算了半晌,最後批出四個字:“金玉良緣”!
賈母於是大喜,朱雀兒卻在一旁偷笑。
出得賈府時,卻見眾下人和道士正在靈堂那忙碌著,想來林妹妹後日便會下葬。
想起寶二爺吟得那句葬花詩: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小道士心中便是一嘆。
春殘了,春又來。花落了,花再開。可這絕色的美人,紅顏未老,卻已香銷!再是美麗,不過最後一方泥土!
出得賈府,卻聽,不知是何人在府中彈琴。琴聲悠悠,伴隨著一陣輕唱,嫋嫋傳來。小道士和朱雀兒呆立府前,細細聆聽,聽完後,各自一聲長嘆,終轉身離去。
身後,猶自留有,那嫋嫋的歌聲: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308 誰是娥皇,誰當女英
離了沅州,一路苦行,兩人抵達洞庭湖。
勒馬站在湖邊,遠眺這浩浩蕩蕩的大湖,小道士和朱雀兒一時目瞪口呆。
這兩人都生在川蜀,蜀中多山,何曾見過如此大湖!
朱雀兒手指著一望無際的洞庭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海嗎?”
小道士一指輕彈,彈上她額頭,笑道:“傻瓜,這是湖,這是八百里洞庭湖!”
朱雀兒痴痴地說道:“真大啊,湖都這麼大,那海不是大的沒邊了。”
小道士笑道:“雀兒,想去看海嗎?”
“好啊,好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