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堂堂朝廷大員,不可能完全聽命於某人。再說,他真要害死了夫君,那幕後之人怕也是高興的很。這賭局其實只是彼此之間的心知肚明,可沒放到明面上去說。手下人自作主張,關那人什麼事?難道他還會應此懲罰這狗官不成?”
小道士沉默一會兒後,長嘆一聲,卻是連,“這世道竟能汙濁若此”都懶得說了。
他知自己遠離紅塵太遠,有些事實在看得不通透,於是請教道:“若雪,太一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許若雪和太一子相視搖頭。
許若雪澀聲說道:“夫君,這回怕是沒什麼辦法了。”
“如今想來,李狗官這些天必然一直呆在西縣,暗中盯著我等。藏龍谷的事他毫無辦法,可是當我等找王知縣問起古墓的事時,卻讓他找到了絕佳的機會。”
“他只需讓王知縣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派一個人引我等進入這古墓。然後,他再勾通好興元府的駐軍,引官兵過來。如此以來,定萬無一失!”
“哪怕我等僥倖逃脫,有官兵作證,他完全可以奏報朝廷。謀大逆之罪極重,形同謀反,朝廷必然會極為重視。到時海捕文書一下,我等只有亡命天涯了。”
小道士想了想,說:“這事有不通的地方。若是我們不動這主墓室,那狗官豈不是白費了番心思。需知全西縣的百姓都知道這是許家墓,我等為誅除惡鬼,誤入此地,再怎麼說也構不成謀大逆罪。”
許若雪凝神想了一會,忽然一拍掌說道:“我明白了。那張神棍必定有問題,他是那夥盜墓賊中的一員。”
“那夥盜墓賊應已被官府抓捕歸案,而李狗官就以此為要挾,叫張神棍帶我等來此。這古墓中別的地方便無異狀,有詭異的,只有主墓室。”
“若是我等毫髮無損,李狗官就會叫張神棍出面,指證我等也是他們的同夥。到時有那麼多人看到我等從盜洞中出來,再有同夥指證,這案子就能辦成鐵案。”
“若是我等有經過一番苦戰,那不用說,必是進了主墓室。那就真真正正地坐實了,謀大逆的罪名。”
太一子遲疑地說道:“張夫人,可是師叔對外說的,是死在主墓室那的盜墓賊受陰氣所侵,化成殭屍,才弄塌了主墓室。我等滅了那殭屍,說起來是為慶國公報了仇。按這樣的說法,我等再託請神宵派上下運作一番,那能不能化險為夷?”
小道士搖頭:“此等大事,朝廷隨便派個修為精深點的道士前來查探一番,自然就水落石出了。我的那番話只能騙得了一時,卻騙不過一世。”
許若雪卻說:“這個夫君倒不必擔憂。要知這世上當官的,慣會欺上。當今聖天子的先人遺骸化為怪物,這事說出去何等驚世駭俗,對百姓將會造成多大的衝擊,對聖上的威望將會有多大的損害,所以他們定然會瞞著。哪怕當官的瞞不住,當今天子也定會幫著瞞住。所以夫君匆促間說的這番假話,實在是極妙、妙極,官方必然會認可這個說法。”
“但這番說辭,卻救不了我等。原因很簡單,這事實在太大了,必得有人承擔責任。那些盜墓賊自然必死無疑,地方上的官員罪責可也不輕。所以為了自救,那些當官的就會將一切都推脫在我等身上。”
“哎,祖墳被挖,先人被辱,墓室被盜,這等事常人都會怒氣沖天,更何況是堂堂大宋的天子!這事挨著就是死,我等即然脫不了干係,這一劫就逃不過!”
小道士澀聲說道:“真沒辦法了?難道只能束手就擒?”
許若雪搖頭:“真沒辦法了。但要說束手就擒,這個,哼!”
“這命,是我自己的。我想要,便誰都拿不走!天子又如何,朝廷又如何,官府又如何,這天大地大,我許若雪一劍在手,何地不可去,何人可阻我?”
“夫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多了,活得有滋有味的大有人在。憑我一身的劍術,和夫君一身的道術,我夫婦倆怕得了什麼?大不了離開大宋就是了。大宋之外,還有金國,還有西域,還有西夏。再不行,還有海外。夫君你說是也不是?”
和夫君一起浪跡江湖,想來是許女俠從小的夢想,這話她說得好不躍躍欲試。
小道士不得不好心提醒她:“若雪,謀大逆罪,形同謀反,可是要誅三族的。三族啊,我無父無母無親人,師父已仙去,天一派中也只我一人。可若雪你有家人有青城劍派,太一子你也有家人有九宵宮。所以我等束手就擒是不行,一走了之卻更是不行。”
許若雪滿腔的熱情被這盆冷水給澆了個透心涼,她頹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