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妹、大哥,我陪伴大家十餘年。平時裡我性子怎樣,為人如何,誰不一清二楚?為什麼這一出事,大家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這樣對我而言,公平嗎?公平嗎?”
說著,李二孃一個箭步衝上去,搶過李三娘手中的果盤。她拿起一個李子,哭著說道:“不就是幾個李子嗎?我吃,我全都吃完。”
“吃完後,我自會離開李家。既然這個家不把我當自己人,我還呆在這幹嘛,還呆在這幹嘛?”
“呵呵,可笑啊!這十年來,為了讓這個家容納自己,我是時時小心、處處在意,我是用盡了誠心,使盡了力氣。可沒曾想到,到最後,這個家,終究還不是自己的家。”
“撿來的,到底是撿來的啊!比不上親生的啊!哈哈,哈哈!”
大笑聲著,李二孃就將手中的李子往嘴裡送去。
這時一人竄過去,一把將她手中的李子打掉,卻是李大郎。
李大郎眼通紅、臉通紅,他叫道:“大妹,不可。”
然後他霍地轉身,竟直視他爹爹,喝道:“爹爹,你……”
他終究自幼熟讀詩書,終不敢目無尊者。可對許若雪這個外人,他卻無此顧慮。
手指許若雪,李大郎嗔目怒道:“你個毒婦,在此挑撥離間、搬弄是非,居心何在?你,給我速速滾出李家!”
這事本是別人家的家務事,許若雪在旁冷眼旁觀,心中還在暗贊這李二孃著實了得,這番表演真真到位,情深意切不說,還正正直擊人心坎。
卻不提防,李大郎竟將怒火傾洩到自己身上。她向來心高氣傲,何曾受過這等鳥氣?當下便是一愣,一愣後大怒,二話不說,“錚”一聲,血海劍出鞘!
便是,劍光迷離,室內一片驚呼!
再“錚”一聲後,血海劍歸鞘!
卻見,李大郎還保持著那個,戟指怒罵的姿勢。只是他前伸的左手,從手腕到左肩,竟已是清潔溜溜,片縷全無。而他的人,卻不傷分毫!
如此神技!
眾人目瞪口呆中,許若雪冷喝道:“笑話!我若要對你等不利,選個月黑風高之夜,潛進來全殺了便是。何必要花這等力氣,用上下毒這等手段。”
“若非昨日與李三娘相談甚歡,你李家的事,與我何關?這真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完,許若雪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小娘子且慢!”李老急步上前,竟深施一禮:“犬子無禮,衝犯了小娘子,小老在此賠禮。還請小娘子大發慈悲,助我李家逃過此劫。”
長者這般卑辭託請,許若雪自不好再離去,當下氣鼓鼓地站住。
李大郎見狀,悲道:“爹爹你,你竟真得懷疑大妹?”
李二孃更是慘笑一聲,神情慘然,臉上無聲淚下,見者無不憐憫。
她剛說的那番言辭,極是犀利,尋常人聽後哪敢再讓她吃下這李子?可李老自不是尋常人,他宦海沉浮數十年,豈能被這等小事難倒?
當下李老長嘆一聲,面露悲悽。他悽聲說道:“女兒啊,我怎會疑心於你?”
“你在李家十年,所言所行,我盡看在眼裡,內心大感欣慰。你雖不是我親生,可村裡誰不知道,我待你可比待三娘、大郎更要好上三分。”
“今日事起突然,不是爹爹要疑心於你。只是此事若不弄個水落石出,我們李家眾人誰不心裡有個疙瘩?三娘若是無事還好,若真有事,有這個疙瘩在,你我家人怎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和和美美。這時日一久,那是必起嫌隙,必有紛爭啊!”
“爹爹我斷然是相信女兒的,可正因為相信,為以後計,才墾請女兒吃下這李子。爹爹的這番苦心,女兒能理解嗎?”
李大郎聽了,一拍腦袋,說道:“是極!大妹既然絕計是清白的,那不妨就吃下這李子。不就是幾個李子嗎?又甜又脆,好吃的很。來,我來陪大妹一起吃。”
連李大郎都這般說了,李二孃再無辦法,她只能擠出一絲苦笑:“爹爹的心意,女兒自是明白。女兒這就吃。”
說著她接過果盤,拈起一隻李子,往嘴裡送去。
233 十年恩情一日盡
“且慢!”許若雪卻出聲喝止,她冷聲說道:“二孃,聽你的意思,這毒卻是我下的。好,你需自證清白,我也要自證清白。”
“我方才說過,毒發可要數個時辰。在此期間,‘一夜春風’的毒自然可化解。化解後,那是全無異樣。所以吃了這些李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