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等到雷小凡走遠了,孫勇開始說正事:“大哥,這趟回來老顧找我一趟,你聽說了嗎,老顧和小四眼又幹上了,老顧找我收拾小四眼。大哥咋看。”
“孫勇,嗯,我想想。”捲毛專心致志地剝著一隻皮皮蝦,這個季節蝦不肥,一般剝起來都很費勁,但捲毛很利落地就剝出一個蝦仁,拿牙籤扎住了遞給孫勇。
“明白了嗎。”捲毛問。
“明白啥?”孫勇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大勇,你是聰明人,剝蝦不是為了剝著玩,圖得是裡面的蝦仁。打架也一樣,打架只是手段,打架不是目的。”捲毛的語氣很嚴肅,聽上去不是開玩笑。
孫勇和李明亮都沉默著,其他人也只好不說話。悶了半天,張偉來了一句讓捲毛很欣賞:“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打架是為了佔住體育場,如果不是這個目的,那就沒打頭。”
“嗯,這個兄弟腦子快。”
“我操,我腦子笨,大哥,你就來個簡單的,咱們現在要不要打小四眼?”孫勇問。
“打啊,憑啥不打,不過打完了要讓人家知道不是你打的,明白了吧。”捲毛的笑容看上去狡詐無比。
“哈哈,我明白了,還是大哥玩得高。”孫勇不禁拍案叫絕。
“大勇,我早說過,你是聰明人,來,大家一起幹。”捲毛舉起酒杯,大家都站起來,酒杯撞到一起,叮噹聲一片。
幾天後,城南的某條街道上,飛機被人捅翻了。那天飛機和周瘋子兩人在這片拎硬包。所謂拎硬包就是今天的搶奪,不過當時沒有摩托車,使用的多是腳踏車。一般都是一個人搶,另一個人在後面騎腳踏車跟著,搶完之後把包扔給騎車人。這樣沒有物證沒法定罪,一個人也好逃脫。要是騎車帶個人,就跑不了那麼快了。後來摩托車的大面積流行,給搶奪帶來了新型犯罪工具。
那天飛機搶了個婦女的包,然後周瘋子騎車帶著包就跑。飛機也跑,他往城南城牆根上跑。當時B市的環路還沒有開挖,城牆根上一片荒蕪。飛機每次搶奪完了都會暫避這片。
飛機跑得很快,那個婦女根本追不上。孫勇曾經說過飛機:看他只敢搶婦女就知道他混不出來。
飛機氣喘吁吁地從垃圾堆後面摸了瓶啤酒喝,他渴得要命。剛用牙撬開酒瓶蓋,從後面就閃出了兩人,都戴著大口罩,一聲不吭抽刀就捅。兩人動作利落,飛機正要從地上扣磚,就被鋼管打倒。
這次把飛機打得不善,一個勁地殺豬叫,邊上圍觀了不少人。那兩人見圍觀人太多,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公安來啦,兩人撒腿跑了。
在現場遺留下來一件外套,裡面有一百多塊錢,白紗手套和單面刀片。這件外套一看就知道是專門偷的人穿的衣服。裡面有錢是為了被事主發現了好賠償,白紗手套是洗包時用的,防止留指紋。單面刀片主要是割包用。
飛機渾身是血的掙扎著跑了,他不跑也不行,不跑的話很容易和搶奪案件聯絡到一起。他臨走的時候拿著那兩人匆忙落下的那件外套。
“看來是老顧的人打的。”小四眼雖然不會偷,但這些東西還是明白具體用途的。
“事情辦得怎麼樣?”孫勇問扁頭。
“很順,那小子沒怎麼明白過來就被放倒了,我估計這會兒小四眼正在滿大街找老顧呢。”
“嗯,不管那麼多,扁頭,你想法子搞兩支獵槍。我想想看,這兩天我不露頭,張偉,你辛苦一趟,去體育場那邊摸摸底。”孫勇這是第一次派事給張偉幹,他也想借機看看張偉的本事。
沒過幾天,體育場這邊大小四個服裝批發市場的進貨渠道和大致銷售情況都搞清楚了。而且目前也沒有人霸這一塊。
李明亮發揮聰明才智,把整個計劃安排得很周密。幾天後,在體育場這邊開了個託運站,看上去很不起眼,裡面就扁頭的一箇中學同學在裡面,接接電話。託運站是挨著這邊最大的服裝市場新海服裝城開的,這裡客流量最大,上下兩層樓,足足有三千多戶商戶。孫勇第一步就從這邊開刀。
一般服裝城裡面的商戶分為兩種,一種是做散戶生意的,而另一種是做大宗批發的。第一種進貨量小,這種商戶孫勇不動。有利可圖的主要是第二種商戶。他們進貨量大,往往是成車成車地進貨。而貨物當時主要都是走鐵路託運,到站後從貨運站僱車拉過來。整車多少錢早就有了公價,而孫勇盯上的就是這個公價。
比方說,一車服裝從貨運站拉過來,無外乎兩種車,大卡車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