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風三娘眼中有淚光閃現,聲音微哽:“我好些年沒有回孃家了,也不知母親她老人家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兄長和弟弟,嫂子弟妹,還有侄兒侄女……也不知他們一家子老小……”
她抽咽著說不下去了,若雪趕緊依到她身邊,拿了繡帕給她擦眼淚,心裡不無同情。
這時候的女子都講究三從四德,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子出嫁後,便為異姓人,是不得隨意回孃家的。尤其像風三娘這樣還嫁的遠的,更是幾年都難得回孃家一趟。
衛星在世以前,風三娘倒還回過孃家幾次,自打衛星走後,逢年過節和喜慶的事,都是打發衛焰去外家祝賀,再就是還有些書信往來。因此,饒是風三娘這樣堅強的女人,一旦提起孃家,同樣是眼淚汪汪。
衛離不著痕跡的覷了若雪一眼,輕聲勸道:“娘也別難過,既是外祖母的大壽,這次兒子和若雪便陪著母親去一趟京城吧,一來也好給外祖母賀壽,二來順便去巡視京城裡的產業。”
“這樣好,兩不耽誤。”本來還以為會耽擱了衛離,沒料到能兩頭兼顧,風三娘更高興了。
若雪淡淡地垂下眼瞼,低聲道:“還是大哥陪娘去吧,諾大的莊子,總得有個人看著,我留在家裡好了。”
“說什麼話?莊子自有一眾管事打理,哪裡沒了我們就被人搬走了?”風三娘愛憐地拍了拍她的手:“外祖母一家,你只見過你小舅,其他人都不認識你,早就想見見你了。”又安慰她:“你外祖母和舅母們都是極好相處的人,你別和她們外道就是了。”
女人提起孃家總是滔滔不絕,不容若雪出聲,風三娘又高興地道:“你兩位姨母此次也會回京給你外祖母賀壽,到時你曲表姐也會去,你不是挺喜歡妍兒的嗎,正好她能給你作個伴。”
風三孃的孃家也是京城知名的官宦人家,門楣雖不及衛家顯赫,但已逝的風老太爺在世時,曾官居翰林學士。眾所周知,翰林學士多是出身清貴、文采斐然的人物,若不是風老太爺死的早,入閣拜相是遲早事兒。
就現下,風家兩兄弟也都供職於翰林院,可謂一門清貴。
風三娘兄弟姐妹的小名也有趣,依次是:風大郎、風二姐、風三娘、風四郎、風五妹。
風四郎這幾年來過衛家莊兩趟,若雪自然見過,得了見面禮,白認了個風采過人的舅舅。至於曲表姐則是風二姐的閨女,家世煊赫,父親是楓城城主。曲妍兒曾來衛家莊住過好長一段日子,性子直爽的她和若雪打的火熱。
風三娘也知道若雪的心結,便善解人意地道:“你的身世,也只有我們一家人才曉得,都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你放心好了,即便去了京城,也無人知道你和凌家的關係,再說,女大十八變,如今你就是和他們面對面,恐怕他們也認不出你來。”
她想了想,又強調:“你放心好了,即便他們認出來,想要帶你回去,我也是不會放人,憑什麼啊?!”
若雪平靜地道:“這個娘可以放心,他們百分之一百的不會認我,那家人,巴之不得我永遠消失才好。”當初原主生下來,凌家本來就是要溺死她的,若不是原主的娘自願搬到最偏僻的角落去住,並甘願為奴為婢,原主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後來原主雖然活下來,但在凌府並不是以小姐的身份活著,而是像奴僕一樣的過活,府中誰都可以踩上一腳,打上一頓。
左右不過是個庶女,凌侍郎也當沒生過這個女兒,對原主的慘狀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見到她被人任意欺凌,也是視而不見,所以外界壓根不曉得凌家有一個六指庶女。
至於她的名字,是原主的娘取的,以凌為姓,只是表示她是有父親的,並非不清不白的孩子。
凌家只會以她為恥辱,怎麼可能想認回她?若雪一點不為這個擔心。
“那樣最好,我們過我們的,他們過他們的,兩不相干。”風三娘聞言,反倒鬆了一口氣。她雖然說的氣勢十足,但假如若雪的親生爹孃來要人,她這個養母又不放人的話,兩家肯定要鬧得不愉快。
那倒沒什麼,左右衛離可以擺得平,不放人就是不放人。
但問題是,在輿論上衛家就站不住腳了,而若雪也少不得被人指指點點。所以風三娘認為,能不動幹弋便不動幹弋。
見若雪神色懨懨,對京城之行顯然並無熱忱,衛離不動聲色的睃巡了她幾眼,緩緩地道,“你原來像只小貓一樣,如今與當初判若兩人,諒他們也不敢胡亂認人。”又佯裝無意地道:“你不是想要開鞋鋪嗎?京城可謂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