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衛離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從容與淡然,還有一份難以掩飾的矜貴與疏離,朝著來人禮貌的頜了頜首:“金小姐。”
金小姐很快到了若雪的門前,她是一位約摸十六左右的少女,杏眼桃腮,瓊鼻櫻口,身材豐滿又不失窈窕,穿著桃紅衫裙,外罩緋色花鳥綢緞披風,頭上髮髻輕挽,插著琉璃蝴蝶珠釵,容色照人,嫵媚多姿。
見到若雪,金小姐提著精美的繡帕掩唇嬌笑,口氣恁是熟稔:“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若雪啊。”
金小姐芳名金彩霞,是廣陵金總兵庶出的女兒,也是金總兵唯一的女兒,因為金夫人生的都是小子,沒有女兒,再加上金彩霞的姨娘前些年去世了,金夫人索性就將金彩霞帶在身邊教養。
也正因為如此,金彩霞雖說是庶女,吃穿用度上倒與嫡女無異,平常金夫人也經常將她帶在身邊出席一些宴會,所以與衛離和若雪不算陌生。
不待若雪回答,金小姐柔媚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轉,眼神頓時顯得格外的嬌媚動人,風情萬種地斜眼瞧著衛離,嬌聲問道:“我說衛少莊主,你們兄妹倆一個屋裡,一個屋外,都跟斗雞眼似的,這是唱的哪出啊?”
這次說來也是湊巧,若雪和衛離抵達焦翁鎮時,正好碰到了帶著子女去往京城的金夫人。
同樣是去京城,但金夫人要比若雪和衛離早出發幾日,只是他們一行人因為坐著馬車,反被被騎馬的若雪和衛離後來居上了。
金夫人是去京城看望她的義父義母,還有姐姐端王妃的,途中碰到若雪和衛離,顯得很高興,她也不愛住驛站,就和若雪等人一起投客棧了。
眾所周知,端王妃是旭國人,做為她妹妹的金夫人同樣也是旭國人,只是她們姐妹同父不同母。在她們的父皇沒有倒臺前,端王妃還是一位公主,儘管不怎麼受寵,但她的境遇要比金夫人好的多。
金夫人的生母只是旭國皇宮裡一位掃地的宮婢,名不見經傳,偶被帝王寵幸,生下了金夫人,這位宮婢的身份並沒有因為皇女有所改變,母女倆都不被旭國皇室的人待見。
像端王妃,好歹撈到了公主的名號,雖然沒有顯示尊貴身份的封號,而金夫人因為生母身份卑微,不但什麼也沒有撈到,反而受到了不少欺凌。
後來端王妃被派來祈國和親,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比較倒黴,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她也因此逃過一劫——在端王妃和親不久後,她的父皇駕崩,接著旭國皇室大亂,發生了異常慘烈的奪位之戰,整個皇宮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可謂哀鴻遍野。
旭國的帝王寶座被爭來搶去,直到近幾年才穩固下來。在舊皇室成員幾乎被屠戮殆盡的情況下,金夫人卻因身份卑微的母親得以保下性命,並逃到祈國來找到端王妃。
原本這對姐妹並不如何親近,但在發生這麼多不幸的事情後,對方已是自己倖存不多的親人之一了,故而這對同病相憐的姐妹,倒顯得比親姐妹還親。
彼時,端王妃和端王爺感情甚篤,夫妻恩愛兩不疑,同時,端王妃也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祈國站穩的腳跟。
見到金夫人來投靠自己,她一邊做主為金夫人定下親事,將她許配給端王爺手下的得力愛將金宇祥,一邊又為金夫人在京城裡認下了義父母。如此一來,金夫人不但有了孃家,還在祈國紮了根。
再說若雪見到金小姐來了,有了外人在場,她自然不會將內部矛盾暴露出來,當下就將冷麵孔收起來,換上笑模樣:“金小姐,我和大哥玩瞪眼的遊戲,你一來,大哥便輸了。”
“咯咯咯!”
儘管不是衛離在回答,但金彩霞依然發出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一臉戲謔地盯著衛離:“原來衛少莊主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啊,以前彩霞倒不知道。”
若是平時,衛離肯定不喜歡金彩霞這個大燈泡,但非常時期,金彩霞的出現反而替他解了圍,他順著杆子就往上爬:“若雪,我輸了,情願認罰。”說著,優雅地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往屋子裡走。
儘管在心裡將他鄙視了個半死,但有金彩霞在,若雪當然不會阻止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的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還氣定神閒的拖過桌子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那眉梢眼角皆染笑的模樣,說不出的風流宛然,道不盡的灑脫瀟灑,更顯得他容色如玉,眉目若畫,宛若謫仙臨世,美的人神共憤。
金彩霞也是個自來熟,見衛離進了屋,繡帕愜意的左右輕甩,跟著就要進屋,就在這時,她的丫鬟卻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