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一身華服,青絲高挽,高貴中透著嫻雅,頭上閃亮的珠翠更為她美麗的容顏增色三分。此時她正微垂著眸,端著青花滿瓷胎盅喝她的燕窩羹,玉白的纖指,指甲上鮮紅的蔻丹,配上光華隱隱流動的精緻瓷盅,組成一副極好看的畫面。
聽到莊大夫人提起秦蓉蓉,她凝了凝眉,口氣淡淡地道:“難怪瞧著不像莊家的姑娘,原來是貴府的親戚。”
瞧著不像?是指長相嗎?莊大夫人暗自揣度端王妃的意思,在慶豐樓,秦蓉蓉拜見過端王妃,端王妃明知她不是莊府的姑娘,這會兒為何說瞧著不像?
“回稟王妃。”莊三夫人溫聲細氣地接過話茬:“其實莊家的姑娘們受的都是一樣的教養,蓉蓉之所以不同,可能是因為婆婆愛烏及烏,將疼愛我們姑奶奶的那份心移情到蓉蓉身上了。”
莊大夫人鬆了一口氣,朝三弟妹投去讚賞的一瞥,乾的好!管它像不像,推到老夫人身上一準沒錯!
莊三夫人朝大夫人眨了眼,大嫂,淡定!
“這樣啊,原來是莊老夫人親自教出來的姑娘,的確與眾不同。不但勇氣可嘉,這膽子之大也令人咋舌。”端王妃高居上首,不動聲色地將這兩妯娌的互動瞧在眼裡,卻並不說破。
莊大夫人覺得沒見端王妃以前,自己在廣陵貴妃圈裡好歹也算一個人物,可見了端王妃以後,她頓時就覺得,自己只配替端王妃倒夜壺了,咳,倒馬桶,夜壺是男子用的……
你說王妃倒底是在誇蓉蓉啊?還是在貶蓉蓉啊?兩位莊氏夫人心裡都沒譜兒。
不管褒和貶,此時只有硬著頭皮上,莊大夫人開始裝糊塗:“王妃說的不錯,蓉蓉這孩子自小得老夫人教養,不說那一等一的相貌,便是行為舉止,在廣陵的姑娘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
“參加過春日宴嗎?”端王妃天外飛來一筆。
能參加金夫人春日宴的少女,幾乎都是廣陵的貴族名媛,莊主夫與有榮焉的一笑:“參蒙金夫人看著起,蓉蓉收到過兩次花帖,上次的春日宴她也參加了的,只是沒有福氣拜見王妃。”
“哦!”端王妃也笑:“本王妃聽妹子提過,通常姑娘家參加一次春日宴便會被相走,不消說那些長相出挑,品性出眾的姑娘了。”
好傢伙,原來挖了坑在這裡等著呢!
中了埋伏的莊家妯娌冷汗直冒,幾乎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下去了。原來在端王妃眼裡,兩次未被相走的姑娘,便是那歪瓜裂棗了。
可事實並非如此,秦蓉蓉相貌柔美,縱然她的身上少了些大家風範,但柔媚動人的女孩子最惹男子喜歡了。兩次春日宴都有不錯的大戶人家來提親,但莊老夫人一心想替外孫女挑個好人家,又有份私心,想讓秦蓉蓉嫁入莊家。
再加上秦蓉蓉心氣高,不想草草訂了終身,故此她的婚事一直懸著。
莊三夫人眼珠一轉,稍做思索便道:“王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每年上門向蓉蓉提親的公子著實不少,奈何這兒女的婚事,還是父母做主的好,妾身們豈能擅自做主。”
繞了半天圈子,莊大夫人怕再繞下去,天都亮了,話題就直奔那中心而去:“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今日好好的日子,不但險些丟掉小命,還因此出了個大丑……姑娘家臉皮薄,這要是一個想不開……”
“王妃見多識廣,能否給妾身們支個招?”
秦蓉蓉在廣豐樓出乖賣醜的事,端王妃知之甚詳,如果不是與自己的兒子扯上關係,這種事她只會一笑置之,不予置評。
她擱下瓷盅,朝一旁垂首屏息侍立的嬤嬤揮了揮手:“去問問你們世子爺,我不好替他拿主意。”
莊家兩妯娌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得一刻,嬤嬤迴轉,附耳向端王妃稟報了一番。
端王妃微微皺了皺眉,臉色瞬間沉了沉,很快又恢復正常,對兩位莊夫人道:“我們世子爺一日大似一日,身邊卻一直缺個細心體貼的房裡人,倘若莊家沒有意見,待秦姑娘傷好後,本妃派人去接了秦姑娘過來。其它的,要等世子爺大婚了再說。”
房裡人?
既沒名又沒份,兩位莊夫人多少有些失望,這與她們預先設想的目標相差甚遠。不過王妃的話也沒說死,世子大婚後,看來是要給個名份的,只是不知道是側妃還是姨娘。
“當然,強扭的瓜不甜,如果莊老夫人不願意,本妃決不勉強!自當送上厚禮給秦姑娘陪罪。”那種要秦蓉蓉爹孃做主的鬼話是糊弄不過端王妃的,她單刀直入,一針見血的提到能左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