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辭的指責我心狠!”
周羿回頭望了望蹬蹬做響的樓梯——以冒著寒冰氣息的衛離為首,那批人從樓梯上魚貫而下,眼看要下來了。
他沒有再遲疑,不帶任何表情的走到兩位姑娘身邊,若雪正一片好心的在替秦蓉蓉檢查傷勢,那模樣還挺內行的,一雙素白的小手在秦蓉蓉的嬌軀上游走,從上身到她修長的雙腿,嘴裡還憐惜地道:“疼不疼?如果疼的厲害,可能就是骨頭斷了。”
順便還體貼地將她凌亂的衣裙撫順。
“若雪!”衛離率先到了事發現場,臉色冷的像結了冰的冬日湖面。
“啊,大哥……”若雪急忙丟下秦蓉蓉,一臉乖巧的站到衛離身邊。
衛離淡淡的覷了她一眼,“你怎麼和他在一起?”說著,他將目光投向一副紆尊降貴周羿,目光充滿嗜血,危險十足,猶如世界上最為鋒利的刀,正一刀一刀的無聲切割著周羿。對連聲喊疼,哭的楚楚動人的秦蓉蓉卻視而不見。
此事說來話長,過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真是太複雜了!若雪覺得這會兒不適合解釋,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我跟他都看到秦姑娘跳樓……”
“蓉蓉,你這孩子,究竟為什麼要跳樓啊?”好在有人替她及時解了圍,莊家的人都驟攏過來,將紋絲不動的周羿和地上的秦蓉蓉圍成一團,七嘴八舌的對此事發表感慨。
幾位莊氏夫人當場哭開了:“可憐惜的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想不開?”
“蓉蓉,你爹孃又不在身邊,摔成這樣讓我怎麼跟你爹孃交待啊?”
“夠了!統統都給老子閉嘴!老子還沒死呢,一個個哭哭啼啼做啥?”莊老太爺豪氣干雲,魄力十足的一揮手:“還不送人去醫館。”
立刻有人將秦蓉蓉抱了起來。
秦蓉蓉卻突然失聲尖叫起來:“我的裙子——”她的聲音響徹雲霄,足以穿破廣豐樓雕樑畫棟的屋頂。
諸人感覺耳膜都快被刺穿了,不約而同的想捂上耳朵,但眼前的情況卻讓他們目瞪口呆,秦蓉蓉胭脂色的華麗湘裙掉了下來,逶迤地堆在周羿的錦靴上和腳旁……
廣陵的姑娘們脫掉雍腫厚重的冬衣後,通常在裙子裡面只穿一條薄薄的中褲。秦蓉蓉也不例外,此時沒了裙子,身上又帶著傷,頓時又急又羞,“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
一個大家小姐,在眾目睽睽之下裙子掉了,出了大丑不說,還會連累到自己的閨譽。那些自律甚嚴,循規蹈矩的姑娘碰到這種事,一時羞憤自盡的海了去了。所以秦蓉蓉嚷著不活了,倒沒人相信她說假話。
“世子,你踩到蓉蓉的裙子了!”突然,莊大夫人捂嘴驚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人聽得清。
“這讓蓉蓉以後怎麼做人?世子也太不……”莊三夫人本想說周羿也太不小心了,但周羿豈是她能說的起的人,及時住了嘴。
莊家人看著一臉無動於衷的周羿,目光中不知不覺都帶著譴責之色。
周羿對周圍的人恍若未睹,垂眸看著自己的腳面,面無表情地動了動腳,抽腿離開那條裙子。
“我可憐的孩子。”莊大夫人飛快地俯身拾起裙子,滿臉悲痛地將裙子覆在傷心慟哭的秦蓉蓉身上。
站在外圍的一些人見發生這種意外,皆面面相覷。
若雪望著紛紛攘攘的人群,櫻花一樣的唇瓣若有若無的翹起,墨瞳中有一絲冷光劃過,帶著一絲狡黠與奸詐。
……
出了秦蓉蓉又跳樓,又掉裙子的風波,莊家請的這頓賠罪飯猶如鬧劇一般收場了。
所幸事情的結果雖然談不上皆大歡喜,但也差強人意。莊家願意賠償衛家所有的損失,就連那些被踐踏的花花草草都雙倍賠償,另外對若雪做出了令人滿意的補償。
若雪大度地表示,莊家是莊家,莊靜雅是莊靜雅,她是個講理的娃,不會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衛離雖然冷著一張臉,卻也答應不計前嫌。
這事情就算揭過一頁了。
但是,做為被莊家請來做合適佬的端王妃一家卻陷進了裙子門。
“王妃,此事說起來真讓妾身難以啟齒,若不是妾身老臉厚如城牆,哪有臉來求見王妃。可妾身這外甥女,打小便在我們府中養大,跟自己親生的沒什麼區別。”
當晚,莊大夫人,莊三夫人求見端王妃,透過金夫人的安排,進了端王妃暫居的院子裡。莊大夫人管理著莊府的中饌,為人處事極為得體,說起話來更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