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是王嗎?我是……”
“楚宛琴。”我直接念出她的名字,她作為子子侍女時候的名字。
她眼神一亮,整個人似有些矛盾,又有些激動地看著我,吶吶地道:“王,我們都……你說,子子她有沒有可能……”
她的話含含糊糊,我卻知道她想說什麼——我們倆都重生了,那麼,子子有沒有可能重生呢?
她又說的是子子,我輕斂眉,總覺得哪裡不妥,但轉念一想,她如今的身份變高貴了,不想叫子子小姐,亦情有可原。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只淡淡地道:“一切皆有可能。”本來還想問她我師傅的事,但想到她比我死的還早,遂作罷。
楚宛琴上一世不喜歡我,但這一世,也許是因為故人的關係,她似乎特別相信我,見我說的高深莫測,她莫名的生出許多歡喜:“我就知道有可能,以前我日日夜夜的祈禱,就希望能在夢中與她相會,可一直未夢到過。只在最近這一年,我夢到過她好幾次了,我覺得……”
我的心驀然一動,她夢到過子子?為什麼我沒有夢到?
如果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自認我所思的我所想的,絕不比楚宛琴少,為何子子能入她的夢,卻不入我的夢?
“王,我覺得她一定也同我們一樣,在某個地方等著與我們重逢。”楚宛琴滿懷信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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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楚宛琴的重生還有她的話,我彷彿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似乎,這越來越有可能了——說不定在某個轉角,或者某個山坳,我會邂逅子子也說不定。
於是,楚宛琴和我都熱衷於打聽起外面的訊息來,只要是與子子有些相似的女子,我們都會去仔細辯認一番,絕不放跑一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做著同樣的事,儘管屢屢失敗,我們卻樂此不彼,從未想到過放棄。
而且只要一想到子子,我們的渾身都充滿力量——子子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永遠都能給人以力量和光明,隨時都能照亮和溫暖你乾涸枯竭的心靈,令你勇氣倍生。
終於有一日,子子入我夢裡來。
那一日,臣民獻了幾顆稀有的珠寶予我,我將這些珠寶放進不悔宮,順便將不悔宮的寶石清理了一番——有些相對不那麼貴重的,我會擇出來打賞臣民。不悔宮的一些雜事,我雖做不到事必躬親,但許多事情我都是親歷親為,極少假手他人。
珠玉太多,清理完後,我感覺有些乏了,便將情人之眼從玉臺上取下來,斜倚在玉床上把玩。漸漸的有些倦了,我和衣而臥,不知不沉進入了夢鄉。
“小羽,過來,我阿媽給我做了米耙還有白糕,我都沒捨得吃,全帶出來給你了。”
是子子,冬日的早上,霧氣瀰漫,小姑娘一身嫩黃色的窄袖襦衫,梳著清新可愛的雙螺髻,頭上還綁著小小的金色鈴鐺,大大的丹鳳眼靈氣四溢,清澈動人,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我很羨慕子子,她的阿媽總全給她做許多好吃的,還給她穿新衣,梳各種漂亮的頭髮。師傅對我也很好,但她太忙了,幾乎顧不上回家,只有一個老僕人在照顧我一日三餐。
好在子子非常講義氣,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總不忘記我,用她的話說,她一個人獨吞的話,總感覺有罪,好像挺對不起我的。
那時的子子,是我唯一的的玩伴,因為我從小就是銀髮冰眸,村裡的小孩子都不敢和我玩在一起,怕我是妖怪,會吃了他們。只有子子不怕我,她說她阿爸可厲害了,再兇的妖怪她都不怕。
所以我長大以後,非常非常反感別人盯著我看,或者出神,那樣會讓我有殺人的*。
兒時的光陰,因為有子子,我才不感到寂寞,我們上山摘果子,下水摸魚,一起生病,一起喝苦苦的藥——因為要有難同當,藥也要一起喝……
“好吃嗎?”子子將外焦裡嫩的米耙送到我嘴裡,水靈靈的雙眼就那麼巴巴的望著我。
“好吃……”我口齒不清的回答,也撕了一塊熱氣騰騰的米耙送到她嘴裡:“你也吃。”
她笑的眼眸彎彎,烏黑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紅紅的小嘴微微翹著,配上雪白的肌膚,比畫上的仙女還好看。
我正要說子了你真好看,晨霧驟然變黑,子子不見了——我也醒了!
情人之眼被我按在胸口,我大汗淋漓,自從子子死後,我從未夢見過她,這是她初次入我夢裡來……
彷彿是鑰匙開啟了時光的門,後來我又陸陸續續夢到過幾次子子,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