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髮,蒼白著臉喃喃地道:“可夢裡好大的雪,到處都是白的,也好冷……還有,你的手滴著血,滴滴嗒嗒……滴滴嗒嗒的滴了一路,在雪地裡,像極了一條斷斷續續的引路線……紅紅的,好嚇人!我順著你的血跡一路追……一路追……路太長、太長、太長,長得好似沒有盡頭……”
若雪感覺右手的痛意猶在,可薛燕的情況更讓她擔心——薛燕所說的這個夢,正是當年原主被錢氏剁了手指,然後讓人扔到斷魂山,薛燕知道後拼命追出來的一段。薛燕能做這樣的夢,是不是表示她的記憶在恢復?
“只是個夢,燕燕你別嚇著若雪了。”況鴻霄不想薛燕惡夢纏身,適時的打斷她的話。
“對,只是個夢。”若雪將話題轉開:“姆媽,旺財又在啃我的鞋子,你到底管不管?”
薛燕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放開若雪,彎身揪住正努力和若雪鞋子上的東珠奮戰的旺財:“旺財,你怎麼老不長記性?我說過不准你玩若雪的鞋子,你還明知故犯?罰你今晚沒有肉骨頭啃。”
她話音一落,正拼命的旺財立刻蔫了,放開狗嘴裡的東珠,昂著小脖子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四肢攤平往地上一趴,閉著眼睛裝死去了——它的狗生涯除了肉骨頭,就是若雪鞋子上各式各樣的寶石和珠子,不讓它玩若雪的鞋子,還不給肉骨頭,不如讓它死了算了!
薛燕正要戳它,眼角的餘光卻瞥到兩個護衛抬著人下山,不由奇道:“那人怎麼了?”
若雪掉頭一看,發現是護衛抬的是剛才昏倒的那個老人,正要跟薛燕解釋,不料那老頭竟是醒的。
他怔怔地望著薛燕片刻,突然失聲痛哭起來:“嗚嗚嗚……那位好心的夫人,求你救救……我……救救小人吧……求你救救小人吧!”
擦!這老頭倒是個精角,知道這群人中誰最心軟,他誰也不求,獨獨向薛燕求救。
薛燕最見不得老人家老淚縱橫的樣子,她會有流淚的衝動,馬上拉著若雪:“雪兒,你最本事了,快救救著這位老人家吧,怪可憐的,一大把年紀哭成這樣,好讓人心酸啊。”
若雪無奈地道:“他只是昏倒了,這會醒著應該沒事了,我們送點銀子給他吧,老人家總會有兒女和家人的,讓他的家人來接他就妥妥的了。”
“這位夫人,這位好心的小姐,銀子小人保不住,小人身上的銀子都讓人搶了……小人是個孤老頭子,孤家寡人一個,無兒無女……”
薛燕點頭:“是啊,老人沒兒沒女的,年紀大了,有銀子反而會被謀財害命。”她雖然單純,但不是單蠢,人心險惡還是知道的。
那老頭一聽薛燕的話,哭的更兇了,氣息哽咽,聲音嘶啞,眼淚好似不要錢的流,而且他的身體著實很虛弱,竟有撅過去的跡像。
況鴻霄觀察老人有一會兒了,此時安慰薛燕道:“你別擔心,我來處理,負責會讓這位老人家好好的。”
衛雲也道:“小姐和夫人下山吧,這事交給小的。”
那老頭生怕薛燕走了,馬上強打精神哀求:“夫人,求求你好心的夫人……小老頭會幹很多活,會做許多事……炒菜做飯洗衣樣樣都拿手,你留下小人吧!小人不要銀子,只要有口飯吃,睡柴房睡屋簷都行……求你了,夫人……”
“雪兒……你說怎麼辦?我知道衛家莊不收來歷不明的外人,可他這麼可憐,要不要留下他?就當做做好事,而且他也不是吃白飯,他說他會做好多事呢。”薛燕只是眼巴巴的瞅著若雪,等她表態。
若雪發覺這老人雖然哭的像要斷氣的樣子,但他兩隻深陷的眼睛因為流過淚,倒顯很精神,深邃明亮且漆黑,一點都不昏濁。假設沒有薛燕在場,怎麼處理都行,但這老人家的運氣未免太好了,竟然碰到薛燕。
若雪不想讓薛燕失望,讓她以為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也不想她為這老人的命運成天擔憂,乾脆對衛雲揮揮手:“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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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天以後,某日,一家人坐在膳廳用午膳。
席間,若雪和風三娘對其中的兩道菜讚不絕口,直說這兩道菜的味道格外好。
薛燕在一旁巴巴的看著,饞的直流口水,她覺得若雪他們今日的飯菜特別香,特別特別的香!幾次躍躍欲試想把筷子伸過去,最後都忍耐的縮回來——她現在還吃著藥,身體裡又養著兩種盅,平日的吃食有許多禁忌,好些東西都不能沾,只是為了湊熱鬧才一家人在一起吃。實際上,她的飯食都是廚師單單做的。
衛離嘗過那兩道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