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天空中那交擊在一起之後便沒有再分開的兩道身影,從喉嚨深處擠出一絲呻/吟——
“……我們,究竟看到了什麼啊?!!”
“咳……咳咳!”寧頓低沉地咳嗽了幾聲,咳嗽聲並不劇烈,只是有些嘶啞,可這次從他嘴裡流淌出來卻不止有血,還有少許破碎的臟器。
寧頓有些艱難地做了一個低頭的動作,視線中,紫色的審判戰刀深深沒入自己的胸膛,從背後的疼痛感來看,刀尖已經從背心處重新破出,寧頓感到自己的視線忽然間變得有些模糊。
我被刺穿了?寧頓有些難以置信地想著。
就在剛才,杜蘭德頭頂的《零式》徹底消散,全部融入了杜蘭德的身體,寧頓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不給杜蘭德消化吸收的時間,直接搶攻。杜蘭德的反應也正如寧頓所料——沒有退避也沒有躲閃,一如既往地以傷換傷。
可他剛才那一刀是怎麼回事?
寧頓清楚地記得:剛才杜蘭德面對自己的拳頭轟殺,臉色從容,忽然從雙手握刀變為單手握刀,與《零式》完全融合之後,單手握刀還是雙手握刀已經沒所謂了。
杜蘭德舉刀齊眉,那一刻,莫可名狀的強大氣息沖霄而起!
恍惚間,寧頓似乎感到杜蘭德背後浮現出一個偉岸高大的身影,好似君王降臨世間。並無力量波動傳遞出來,但那種揉合了炙熱憤怒與極寒冷酷的奇異氣息,竟讓寧頓心頭為之一跳,連貫轟出的拳頭為之一滯。
等回過神來,自己的拳頭已經擊中了杜蘭德的身體,卻不是寧頓本來瞄準的位置,剎那間的心神失守,令他在最關鍵的一擊中失準。
可杜蘭德的刀沒有失準。
刀鋒從寧頓的胸口切入,穿刺心臟。破開背脊!寧頓佈設在體表和體內的重重防線,在審判戰刀與零式的聯合之下,被摧枯拉朽地轟成了殘渣,寧頓甚至生出一種“原來我的防禦力這麼弱”的錯覺。
旋即他終於意識到:並不是自己的防禦力變弱了。而是杜蘭德的攻擊變強了。
“好強的刀。”寧頓抬起頭來,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杜蘭德,嘴角扯了扯,似乎在笑。
然後他輕輕嘆息:“我沒想到你真敢對我下殺手。”
“我本就是上來殺人的。”杜蘭德淡淡說道。“別人把你當神,但對我來說,你不過就是一個佔著神位的人。”
寧頓笑了笑。又低咳了幾聲,問:“你覺得神並不是某個生命體,而只是一個位置?”
“難道不是嗎?”杜蘭德平靜道,“神火代代傳承,繼承神火者登臨神位,失去神火者跌下神壇。神,不是位置又是什麼?”
寧頓沉默了一會兒,他低頭看了看下方詠戰堡壘中的戰鬥法師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一位坐鎮詠戰堡壘的神袛分身被洞穿心臟的事實。
在那些人眼中,寧頓是神。
寧頓再回過頭來,看著眼前杜蘭德冷漠如一的臉龐,笑了:“原來如此,原來在你眼裡我只是個人,一個坐在神位上的人。你認為自己殺的是人,而非弒神?”
“我殺的是‘敵’,無所謂是‘人’還是‘神’。當年李爾蒙斯能一怒之下連聖山都敢一斬為二,今日我一怒殺敵,又有何不可?管你是人還是神!”杜蘭德看著聽到李爾蒙斯之名後臉色微變的寧頓,繼續淡淡說道。
李爾蒙斯這個字眼,在森德洛歷代神袛中都是一個傳奇而禁忌的名字。
聽到杜蘭德驟然提到這個名字,寧頓的臉色都接連變幻了幾次。
“亞瑞特山被李爾蒙斯一斬為二,這是諸神代代相傳的最高秘辛,你夜翼告訴你的嗎?”寧頓的臉色越發蒼白,卻依舊堅持問道。
“這不重要。”杜蘭德唰地抽出戰刀,然後高高舉起。
神袛分身的生命力異常強大,寧頓捱了剛才那一刀已經失去戰力,卻還沒死。
杜蘭德決定給他最後一擊。
“住手!!”塞爾東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寧頓會輸給杜蘭德,驚怒狂喝道,“你敢在森德洛的至高聖地中弒殺神袛分身?”
杜蘭德冷笑,根本不予理會,對準寧頓,力劈而下!
寧頓放棄似地笑著,並沒有做出任何抵擋的動作,事實上就算他想抵擋也抬不起手。
他笑看著杜蘭德,眼神平靜道:“這件事不算結束,等我的本尊迴歸,我仍會站在塞爾東這邊。”
“隨便你。”杜蘭德撇撇嘴,劈斬的動作全然不受影響,從寧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