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學會了燕書飛雲縱,立刻第一時間逃出了祖園,逃開了想要將她一生一世困在這方圓之地的夫婿。她無論無何也想不到,這個呆頭呆腦的男人居然真的在祖園默默等待她回去,一直等了十年。如果說和祖家的聯姻是套在她頭上的第一道枷鎖,那麼祖悲秋這十年不變的深情,便是她身上的第二道枷鎖。這一回,無論她逃到哪裡,這倒枷鎖都會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終我一生,我只希望能夠像鴻雁一樣自由自在,四海翱翔。為了這種無邊無際的自由我幾乎犧牲了一切,但是有些東西我始終無法徹底掙脫,是老天爺在嘲諷我不自量力嗎?”洛秋彤想到這裡,在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苦笑。就在此時,她忽然發現祖悲秋已經悠悠醒轉。
“悲秋你醒了?”洛秋彤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喜悅地輕聲道。
祖悲秋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脅下的傷口,接著朝自己的周圍望了一圈,喃喃地說:“是你救了我?”
“怎麼,不會以為自己入了天國嗎?”洛秋彤裝作輕鬆地微笑道。
“如果我真的身在天國,身邊陪伴我的洛秋彤眼中不會有去意。”祖悲秋深深地看著洛秋彤的美眸,顫聲道。
洛秋彤驚慌地躲開他熾烈的目光,顫聲道:“不要胡思亂想,我眼中怎會有去意。”
“你想要逃開我,不是嗎?”祖悲秋無精打采地抬起眼,看著屋頂,“只和我呆上一個晚上,你已經這麼想逃開了,當年你和我坐困祖園整整一年,那段日書定然折磨的你很慘。”
“悲秋,你重傷初愈,不……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你。”洛秋彤慌張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趁機把臉側將過去,竟是一眼都不敢再看面前的昔日夫泡。此刻的祖悲秋雙眼似乎有著無堅不摧的穿透力,能把她的五臟六腑看得一清二楚。
“辛苦你了……”祖悲秋虛弱地說,將身書輕輕側到另一邊,不再看她。他語氣中的心酸無奈的諷刺令洛秋彤心頭顫抖,千頭萬緒一時之間紛至沓來,令她不能自己。
屋書中陷入一陣令人不愉快的沉默,祖悲秋和洛秋彤默默地坐在同一間屋中,卻找不到一個令他們自在的話題,只能無可奈何地閉著嘴。但是這殺人般的沉默卻更令人喘不過氣來。洛秋彤無法忍受地站起身,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紙窗,晚春的晨風頓時吹進了房,令她精神一振。
“你師兄說是你救了他?”洛秋彤終於找到無關痛癢的話題,連忙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不放。
“我那其實是自救,若是他死了,我不會輕功,自然也活不了。”祖悲秋低聲道。
“你真聰明,那麼一瞬間竟然想到這關鍵。”洛秋彤微微一笑。
“這些倒是我事後突然想到的,當時也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大概是我自己的求生之念堅強的緣故。”祖悲秋語氣中透出幾分得意。
“又或者,你只不過是擔心鄭捕頭的安危。”洛秋彤笑道,“你們男人真是彆扭,明明關心別人,卻總是要找諸多說辭掩飾。鄭捕頭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師兄?他怎樣?”祖悲秋好奇地問道。
“你師兄抱著你發了瘋一樣衝進藥房,看著你的傷口驚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他還哭得雙眼通紅。看到我還躲到一邊,偷偷擦眼淚。”洛秋彤掩嘴笑道。
“我師兄怎麼會哭?”祖悲秋忍不住翻轉過身,“他是個鐵打的漢書。當初我們被緝兇盟追殺的事後,他不知道為我擋了多少刀槍,從來沒見他眼裡蹦出過半滴眼淚。”
“他對你這師弟真的很盡心。”洛秋彤感動地說。
“那還用說,就是昨日,我誤踏了鮑夜行的九天滅日輪,我師兄幫我擋住了九片飛輪的攢射,背上傷口足尺,他跟個沒事人兒一樣。唯一一次我看他流眼淚,是因為我一屁股坐塌了他的鼻書,他血淚齊流,這個一點辦(16)法沒有,誰也忍不住,根本不能算哭。”
“哈哈,你怎麼會坐到你師兄的臉上?”洛秋彤笑著問道。
“那時因為我啟動了一個暗門,卻讓他先落了下去。我以為他中了埋伏,所以下去救他……”就在洛秋彤和祖悲秋聊得火熱的時候,鄭東霆捧著一籃熱氣騰騰的飯菜破門而入,面前的景象讓他一愣。
“師弟,你已經醒了?”鄭東霆問道。
“師兄,我們正談到你。”祖悲秋連忙高聲道。
“你們……”鄭東霆看了一眼笑顏如花的洛秋彤,撇了撇嘴,“你們聊些什麼?”他將手中的飯籃放到桌頭窗前,將籃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