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神色哀悽,首席大弟子陸遙與幾名師兄弟則肅穆立於堂前答禮。
身著素白羅裙的陸譽一臉淡漠地環視四周人群,來者幾百,青城、寒山、湘門、黃山、華山,但這些人一點都不重要,那個他等了許久的人,不知何時才會出現。
公祭告一段落,一切底定,門下弟子前來請陸譽,他輕輕閉了一下眼,抬手讓人將莫秋帶到堂前來。
陸譽的嗓音不是女子的尖銳高亢,也不似男子的低沉宏亮,但是一開口,那帶著些許冷意的輕柔嗓音卻迅速地吸引了眾人注意。
陸譽不徐不急說道:
「鐵劍門不幸,孽畜陸莫秋因不服三七師叔的管教,唆使外人延陵一劍重傷三七師叔,後仍心有不甘,日前竟與外人密謀殺害師叔。此人雖為陸玉繼子,但心思歹毒早偏離正道,陸玉馭下無方,愧對歷代門主。如今請天下英雄見證,陸玉將以孽徒鮮血奠祭師叔,匡正門風,以正視聽。門下弟子也當記取此人教訓,從今涵養德行,修身自持,日後光大我鐵劍門。」
陸譽說罷,鐵劍門上下同聲喊道:「弟子謹記門主教誨。」一時聲音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眾目睽睽之下,那被陸譽稱作孽畜的莫秋讓人拖上堂前。
陸譽站在靈堂正中,身後是陸三七上好的柳州漆金棺木,鐵劍門弟子由靈堂兩旁排開,武林各派人士則是坐於陸譽前方。
莫秋扣著腳鐐手銬,一頭黑髮散亂,身上衣服沾著乾涸了的血漬,渾身散發惡臭。他一張臉龐汙髒,唯有那對眼睛亮得駭人,孤狠陰鷙地環視場上眾人。
「陸莫秋,你還不跪下!」門內弟子大喝。
「……沒有……沒有……」莫秋死死盯著那些人群。「……沒有……沒有。」
舅舅沒有來……
沒有來……
為什麼沒有來!
鐵劍門弟子朝莫秋膝蓋一踹,莫秋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陸譽穿著一襲雪白衣裳站在莫秋面前,那顏色亮得幾乎刺瞎莫秋的眼。
掩劍院專事刀劍買賣,陸三七又是鐵劍門的門面,在外本就交友廣闊,這回前來者不少是他生前好友,許多人一見到莫秋這殺人兇手,眼當場就紅了。
「吃裡扒外的小畜生,真是正道中人之恥!」青城派中一名壯年男子不屑地將一口含痰唾沫啐至莫秋身上。
「外界傳聞這畜生的生父是魔教護法,我等本還不相信,但見小畜生心術不正眼神毒惡,這事多半不假。」黃山派幾名弟子則是幸災樂禍地講。
「鐵劍門在奉城立門生根這麼久,一向是門風嚴謹,弟子出類拔萃,沒想到竟出了顆老鼠屎,打壞百年基業!三七兄死得真是慘啊,陸門主你今日若不還三七兄一個公道,老朽絕對不善罷甘休!」湘門長老說著,悲痛欲絕地拿著龍頭柺杖朝莫秋狠狠打去。「老朽要他一命抵一命,殺人就當償命!」
莫秋連受几杖,他一個反手抓住柺杖末端猛地一扯,本想叫那個老頭跌個狗吃屎,可惜他的雙腕斷過,自己雖勉強靠奇藥接續,但力道早不如前,湘門長老只是踉蹌幾步,身旁弟子連忙將其扶穩。
那鬍子白花花的老者站穩後,面紅耳赤地吼道:「造反了、造反了!」
陸譽反手搧了莫秋一巴掌。「孽畜,你知錯不?」
莫秋被搧得臉歪了一邊,嘴角滲出血絲,他一口血紅唾沫啐到陸譽白衣之上,冷冷笑道:「老子沒錯,老子錯就錯在姓了陸、入了鐵劍門、當了你的兒子、白讓你折騰這麼多年。」
陸譽沒急著擦去那口血紅,他指著棺木淡淡說道:「下跪認錯,再給你師叔祖磕三個響頭。」
莫秋身後的幾名弟子壓著他的頭便要往地上磕去,但莫秋偏不讓那些人如願,他拼了命地掙扎,對著那幾人又抓又咬。
那些人是陸三七院下的弟子,對莫秋殺陸三七之事本就懷恨在心,這時被惹得火了,對著莫秋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莫秋被四面八方而來的拳腳打踹在地,他蜷曲著身子咬牙喊道:「人不是我殺的,憑什麼要我下跪磕頭!陸譽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陸三七明明就是……」
陸譽眼一玻В��濫�錼庹拋煒�司筒換嵊惺裁春檬攏��誘瞥��鋟⑷ィ�緗裉煜掠⑿廴壕郟�畲沓霾壞茫�缺樟蘇餿說淖歟�藕冒焓隆!�
然當陸譽那暗運勁力的一掌揮到莫秋跟前時,突然一道凌厲之氣破空而至,陸譽閃身退開,一柄紅纓銀槍由他面門而過,深深插入校場地面。
「這小兄弟都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