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莫秋猛吸鼻子,涕淚全往一劍身上擦。
「好了,再哭眼又要腫了。」一劍把莫秋從自己身上拔開。「睡一會兒,晚點舅舅叫你起來吃藥,別累著,快睡快睡。」
他伸手擦了莫秋滿臉的鼻涕眼淚,溫煦質樸的笑若有似無地掛在臉上,柔和了那過於剛強的臉部線條。
莫秋突然有些恍惚,在被壓入被窩之中時,又緊緊地抓住了一劍的手。
一劍說道:「睡吧!快點睡,快點好起來。」
明明就是男子獨有的強硬聲調,可因為這人是一劍,因為這人是喜歡著他、也是他喜歡的人,莫秋抵擋不了他話語中那關懷著自己的溫暖情感,依言,溫馴地閉起了眼。
從來不讓人待在身邊,從來不讓人靠近自己,從來對誰都全心防備,卻只,聽從這人的話,一心一意固執信任。
只因這人有著自己所無法抗拒的單純與溫柔,這樣的好、這樣的無須懷疑,這樣的,叫人完全放心。
他所喜歡的人。
莫秋每次服藥後都會痛苦上幾天,這幾天裡一劍則是守著寸步不離。
偶爾莫秋睡煩了,便會和一劍聊聊鐵劍門各院的佈局和一些閒事。
最近莫秋最樂的便是陸玉自請鞭笞那事,因無人敢對門主用刑,掩劍院去請藏劍院的院首,人稱太上皇的陸枸杞前來。
陸枸杞比陸玉大上兩輩,在鐵劍門內輩份最高,由他掌鞭自是沒人講話。
然而這人明明又矮又小十多年前還受傷武功全失,但揮下的二十鞭鞭鞭到位,硬是叫陸玉背上脫了一層皮,鮮血淋漓。
莫秋本想去湊熱鬧,但一劍不讓他胡亂跑。莫秋沒少生悶氣,但一想到一劍全是為他好,心裡便又甜了起來。
後來莫秋情形好了些,一劍也才開始在鐵劍門內四處查探。這是一劍當日來此的目的:尋找親人的下落。
然而幾次的徒勞無功不禁令一劍困惑。「莫非爹和叔叔其實被囚禁在別處?」
莫秋把自己卷在被子中,痛楚從骨子裡蔓延出來,他蜷曲成讓自己舒服的姿勢,吐了口氣無力說道:
「我猜不是。我之前發現鐵劍門裡有幾條年久失修的暗道,而且陸玉房裡格局也有點奇怪,當年建鐵劍門的人如果有心修暗道,絕不會少隔幾個密室。陸玉向來不讓人進她的房,所以我懷疑人應該在她房裡。只可惜上次失風被擒,要能多待久點,肯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一劍摸著下巴新生的鬍髭,才想著明日或許去陸玉房裡翻翻,莫秋隨即便開口道:「陸玉雖然行事狠辣,但怎麼說也是個女的,你個大男人探女子閨房不太妥當。我算她名義上的兒子,等我好些,我去就成。」
一劍不贊同地道:「你上次不是失風過,這太危險了,還是……」
莫秋立即打斷一劍的妄想。「舅舅你忘了我服了藥,你這陣子又不斷輸內力給我,等我好起來,便是個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了。」
一劍聞言大笑:「好好好,咱小秋也要當個武林高手了!」
莫秋哼了一聲,有些高興。他想起另一件事,隨之又道:「對了舅舅,還記得陸當歸不?他當日與你分別,是不是回了奉城?」
「嗯。」一劍應聲。「他回奉城找他兄長,現下兩人應已團聚了吧!」
一劍這時提道:「對了小秋,當年你還在你娘肚子裡的時候,就是當歸老頭他兄長救了你的,你說這事巧不巧!」
莫秋隨意點了個頭,拐個別又道:「其實,我想到個救外公他們的方法。」說到此,他刻意頓了下。
「當眞?」一劍知道莫秋主意多,立即催促道:「什麼辦法快說,咋噎了不講話!」
莫秋垂下眸,長長的眼睫遮去他漆黑如夜的雙目中流轉閃爍的光芒,他說得慢,一邊說還一邊偷瞧一劍臉上的神情:
「當歸老頭沒將赤霄劍帶回鐵劍門,看樣子十成十是私吞了。陸玉沒赤霄劍在手,門內逼她退位的聲音不斷。我看你何不約陸老頭出來,咱設計搶走赤霄劍,反正那劍也是經你的手才得重現於世,根本就算得上是你的東西!赤霄劍一到手,我們絕對可以用它換得外公和叔公的下落,說不定還能順道拿下……」
莫秋提到要陰那當歸老頭時一劍臉色已經大變,最後一句「順道拿下鐵劍門門主之位」還沒說完,一劍大掌就往他後腦勺搧去。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響起,莫秋痛得「唉呦」了聲。
一劍動怒時勁可是使大的,莫秋立即含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