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受人恩惠怎可不報,你不是這般忘恩負義無恥下流吧!」
一劍臉色一變,暴聲吼道:「死老頭你好意思說,這些日子是誰幾次把俺扔進湖裡,是誰幾次險險斷俺性命?欠你的一條命,你早取走不知多少回,還敢同老子說要報恩!俺呸!」
一劍唾沫噴到老頭的皺臉上,老頭抹抹,又狠聲道:「那又如何,反正老夫就是要你報恩!」
頓了頓,老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好主意,那張猙獰的臉突然化作和藹可親的樣子,他捏了捏一劍的骨頭,探了探一劍的脈象,好聲好氣地說道:「看你小子除了腦袋差了點,其實性格倒也還合老夫的意,也不知是誰教你這身七零八落的武功,浪費了這身萬中選一的奇佳根骨。」
突然被這般掐來掐去,又見老頭笑得一個是毛骨悚然,一劍背脊發冷,身上寒毛一根根全豎了起來。
只聽老者志得意滿再道:「這麼吧,老夫就委屈點,收你為徒如何?你拜了老夫為師,那咱們倆也算是一家人了,這千堆雪鍛造法告訴你的師父,總不為過吧!」
「做你個春秋大頭夢!」一劍憤然道。
忽地碰的一聲,老頭氣得揮拳,把一劍左眼揍出一圈黑。
「氣死老夫、氣死老夫了!這不行、那不行!」老頭仰聲長嘯:「你這頭牛、你這頭驢,真是倔到死!」
「瘋老頭!」一劍摀著眼吼道。
天絕谷裡的日子最初過得慢,一劍總想外頭的爹和妹妹,還有那才丁點大無法照顧自己的莫秋。
他沒放棄過尋找出路,然天意弄人,此處真的絕了出處,也許他得在此度過餘生。
最後放棄了拼死也要出去的想法,爹和妹妹自己會照顧自己,莫秋那頭妹妹也會多少看顧,他們必定能好好生活,自己無須擔心。
內心的不安與焦躁,漸漸地在和老頭的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中被磨盡。
老頭是陸家人,陸家與延陵家本來就為死對頭,開始時一劍幾次差點連命都送掉,但或許是在谷裡太久太悶了,老頭打著打著竟和一劍打出感情來,自然也捨不得一劍太快歸西。
有時下手太重令一劍吐血昏迷,老頭會少少輸些真氣不把一劍弄死,後來乾脆邊打邊指點一劍武功,還罵道:「小賊子武功實在差,難怪會被人刺了扔下河……一次兩次死不了,今日註定死在我這高手手中!」
一劍被老頭損得惱火肚子裡也悶火,一邊埋頭苦練武藝,一邊竭力鑽研老頭的招式破解之法。
偶爾老頭會嘲笑一劍幾句,扔個口訣讓一劍這頭笨牛努力想,等到一劍猛然驚覺,是無數春盡秋來,三個年頭過去,而他,竟也到了能和老頭拆上百招而身上只帶少許傷的境界。
這日天方破曉,一劍已經起身捕魚。
他將岸邊的樹枝拾起,專注觀察水下動靜,一把射出,再涉水將深深嵌入湖底的樹枝拔起,上頭串了三條肥美碩大的魚,早上用恰是剛好。
烤好了魚,一劍一腳踹開木屋的門,渾厚洪亮的嗓音頓時迴盪房裡。
「瘋老頭,吃飯了!」
一劍本以為老人家會如以往躲在暗處偷襲他,所以一入門便架好招式應對。然而左等右等卻是不見人影襲來,覺得奇怪的一劍松下戒備往屋裡頭走去,仔細瞧過,才發現那老頭陸當歸竟是臉色慘白地倒在床下呻吟。
「老小子,你咋了?」一劍心裡一驚,急忙將老人家扶上床,二話不說就輸入內力在老頭經脈探了一番,當他發覺老頭渾身真氣消滯虛弱不已,實大為駭然。
「阿……阿牛……」老頭玻ё叛郟�勾溝難燮び倘縝Ы鋂苟グ閼霾豢�哪Q�!�
「俺在這!」一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慌了手腳。
「老夫就快不行了……老夫……」老頭咳了一聲,嘴角溢位些許漆黑如墨的瘀血。
「怎麼會這樣,你中毒了?」
「老夫早些年被仇家下毒,以前本靠內力強加壓制,可這些年年紀大了身子也朽,近幾日感覺不對,原來正是毒已逐漸蔓延開來……」
一劍焦急地說:「咋會這樣,這裡沒大夫,俺咋救你?」
「老夫的事情老夫自己知道,活了這麼久,其實也夠本了,只是有件事情老夫一直放心不下……」老頭突然握住一劍的手,一臉悽怨地說:「老夫年輕時甚得師尊疼愛,又年少有成,行事但憑一己之念,肆無忌憚……如今老了……」
「你現下脾氣還是一樣,半點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