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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阮若弱追著馬車跑了幾步,無可奈何停住。她如何不知道這個死小子是故意甩下她和李略,要製造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個傢伙,做起這些牽紅線搭鵲橋的事情來,簡直快要具備專業水準。他完全可以去開婚姻介紹所了。
李略卻不明所以然,還衝上前幾步朝著遠去的馬車大喊:“你快回來吧,這附近方圓百里內沒有人煙,你找不到人家借火的。”
不要說阮若弱聽得苦笑,連前頭姚繼宗聽了都一面笑一面搖頭不已。“李略呀李略,你這個傻小子,哥們我這是在幫你呢,居然都沒看出來。”
看到阮若弱那樣意味深長的苦笑,李略才回過神來。他並不笨,只是一時沒弄明白姚繼宗的意思罷了,這時醒了悟,驟然紅了臉,直紅到髮際耳根。阮若弱於是也不去看他,免得他愈發難為情。只是自己信步朝著前面走,李略雖然不說話,卻寸步寸行地跟著她。
夏日的草原;是最美麗的草原。延綿數百里的草原上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彷彿是個天然的大花園。阮若弱看見一種野花就採一種,只一會兒功夫,手裡就抓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花。李略在一旁註意的看著她,邊看也邊跟著採。兩個人邊走邊採,走出一段路後,坐下來休息時,李略把自己手中的花遞給阮若弱,並不多,只是小小的一把。“是你沒有的,給你。”
他這麼一說,阮若弱才注意到,確實他手裡的花,都是她手中沒有的。不由笑著接過來。“咦,你倒真細心。我手下的漏網分子都被你給抓回來了。”
被她一誇,李略從心到眼,笑出一朵愛的花。燦爛的金色陽光撒落在他身上,有細鑽似的光芒閃亮在他的髮梢,他的雙眸,還有他淺淺揚起的唇角,那光芒……阮若弱簡直要為之目眩。目眩之際頓生神移之感,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卻聽到他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玫瑰花,你喜歡嗎?”
被他這一問,阮若弱才想起來,“對呀!你上哪弄來的玫瑰花?這種花卉在大唐朝居然也有?”
“有是有的,就是不多。我讓人找遍了整個長安城,我敢說,現在長安城裡所有的玫瑰花都在我的留仙居里了。”
阮若弱聽罷,忍不住再看上他一眼,那樣年輕光采的一張臉,那一臉的光采都是為她而煥發呢。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吧,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讓人喜悅的……然後呢,最初為之欣喜若狂過的感情,總有著要為之落淚的一天吧?愛情,是一樁浪漫而又浪費的事。投入過的感情可以曾經是浪漫,最終是浪費。
“李略,你沒必要這樣子的。”阮若弱柔聲地勸他。
“你喜歡嗎?”李略只是固執地問道,
“是,我喜歡,但是我不希望你再送來。”
“為什麼?如果喜歡,為什麼不願意要呢?”
“因為我不想因為一時的喜歡,將來哭上一世。”
“我不會讓你哭的。”李略無比鄭重地,如允諾般的道。
阮若弱沉默,這個皇族的王子,他幾乎還是個孩子。他的承諾,縱然是真,卻可以是風過無跡,雲過無痕。在時間裡流流轉轉,皆能變更,皆不可信。因為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
見她不說話,李略徑自又說起來。“姚繼宗說,”還是習慣性地叫姚繼宗,“在你們那個時代裡,男子若是愛慕一個女子,就是送給她玫瑰花和巧克力糖,代表愛情的浪漫和甜蜜。在我們這個朝代,沒有巧克力糖。我就讓徐媽媽另外去找一種最甜最甜的糖來。一樣也可以吧?你會喜歡嗎?會嗎?”
李略把自己的愛意完全無保留的表現出來。像個天真的孩子搬出自己最喜愛的玩具送人,這個……你喜歡嗎?那個……你喜歡嗎?全部慷慨相贈,還唯恐別人不滿意,一迭聲地問。阮若弱雖然決意要堅定拒絕,但他的好意,如一個孩子怯怯地觸控,那個被他依戀著的人,怎麼能忍心一把將他推搡開?
於是急忙岔開話題,“走了這麼久,你渴不渴?”
“還好,你渴了嗎?這附近沒有水源呢,姚繼宗怎麼還不回來。”李略站起來東張西望,看有沒有馬車奔回來的影子。
阮若弱信手扯起身邊的一把綠草來,長長的草根是半指粗的莖狀物,顏色是玉白的。阮若弱撩起長衫下襬,把草根上的泥土擦掉,往嘴裡一放,脆生生如啃甘蔗的啃一截在嘴裡,嚼幹汁液後吐掉。李略一轉頭看到,呆了。“這……草能吃嗎?”
“你嚐嚐不就知道了。”阮若弱笑道。
李略本來還有些遲疑,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