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坐著,燈沒有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許光榮開啟燈,嚇了一跳,他說,怎麼還沒睡?
胡梅梅這才想起什麼似的,脫下衣服躺平身體。許光榮也躺下了,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爭先恐後,摔落下來,屋內反而顯得更寂靜了,他們背對著對方,呈一個小寫的愛克斯。
下雨了。胡梅梅突然說道,一聲輕嘆伴著翻身的聲音。
嗯。許光榮及時應了聲。
小輝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淋到雨?胡梅梅接著又說了一句。
這反而使許光榮一陣驚悸,這是小輝丟失之後胡梅梅第一次平靜地說出他的名字。起初的一個月裡,孩子、幼兒園、輔導班、廣場、跳舞……等等,只要跟那次有關的一切一切,都能使胡梅梅一陣嚎啕大哭,他們不再說“小輝”這兩個字,不敢提這兩個字,它已成為一個程式碼,一個符號,標誌著一段傷心,一個悲痛欲絕,一個痛不欲生,它像一把劍一樣,深深刺在兩個人的心上。
小輝那兒不知道有沒有下雨?胡梅梅又翻了個身說著。
梅梅。許光榮說道,先睡覺吧,咱們不說這些了。
可外面下著雨呢,小輝在哪兒我的都不知道。胡梅梅繼續說著。
現在我們先睡覺,不要再說這些了。許光榮有些命令。
我們睡覺,小輝有沒有睡都不知道,小輝今天生日,他今天過生日,我給他買了一個大蛋糕,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胡梅梅哭了起來。
梅梅,今天我們都很難過,難過一天了,現在該睡覺,好不好?許光榮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