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的耳光,力道很重,蕭琰不僅臉頰疼,連耳朵都在嗡嗡的響,淚水無法控制的朦朧了視線,她在一片模糊中,努力的睜大眼睛,凝望著那個被她傷透的男人,忘記了喊停……
兩個男人近身博鬥力都不賴,霍柏驍起初同樣因震驚許靳喬會武而冷不防捱了幾拳幾腳後,漸漸集中了精神,兩人都用上了最狠最全力的招式,往死裡的攻擊著對方!但霍柏驍在部隊多年,天天訓練,實戰多於許靳喬,所以很快,許靳喬身上幾處掛彩,漸處下方,不過他殺機濃烈,出手比霍柏驍更狠,霍柏驍也避不開的臉上受傷,肩臂掛彩,兩人兩敗俱傷!
然而,兩個硬漢,即便傷成這樣,誰也不肯停手,玄關處的家居裝飾“噼裡啪啦”的被砸碎一地,因揮發不開,兩人的戰場也在頻頻後移,眼看就要波及到蕭琰,而蕭琰像傻了似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時,許靳喬猛的喊停,“霍柏驍,我們去外面打!”
霍柏驍經這一提醒,方才記起蕭琰,他也連忙收手,卻道,“懶得再打,你趕快滾!”說著,轉身攙扶蕭琰,緊張的問她,“傷到你了麼?抱歉,我一時衝動,忘記你在……”
蕭琰緩緩回神,她勉強撐著發軟的身體站起,靠在霍柏驍身上,她抬手抹了把眼睛,緊緊盯著狼狽受傷的許靳喬,他腥紅的雙目,痛心絕望的眼神,刺得她剛抹乾的眼睛,又忍不住的溢位淚來,他一針見血的指出,語氣帶著嘲弄,“哭什麼?你不是絕情麼?你竟然還有眼淚?”
“我……”蕭琰答不上來,感覺攬抱著她的霍柏驍雙手緊了緊,她遂轉身看向霍柏驍,兩個男人嘴角都出了血,臉龐都已紅腫,她踮起腳尖,手指輕撫上霍柏驍的傷處,語氣裡滿是心疼,“很痛是不是?家裡有藥麼?我幫你消毒上藥。”
她這一瞬的柔情,霍柏驍懂,她的心疼她的體貼,其實都是給許靳喬的,他不過是許靳喬的替代品而已,可他明知真相,竟也被她蠱惑,沉浸在她的關懷裡,他訥訥的點頭,“不痛,你別擔心,家裡有跌打藥。”
感覺到身後僵硬的目光,蕭琰再度狠了狠心,她捧住霍柏驍的臉,乾裂的唇吻上了他紅腫的臉龐……
霍柏驍瞠目震驚,身軀一僵,一動不敢動……
而許靳喬重瞳狠力一縮,呆木的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對男女柔情蜜意,彷彿他是多餘的第三者,不按規矩的來破壞他們的感情,彷彿他十惡不赦,不可原諒……
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死活再與她無關,她的眼淚也只會為霍柏驍而流,他之於她的意義,不過幾天的時間,便已輕的彷彿是路人……
身後似一陣風掠過,而後“砰”的一聲,有防盜鐵門被甩上的刺耳聲音,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蕭琰渾身一震,扭頭而望,入目的只有關闔的門,視線中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而地上,那束原本令人心悸的紅玫瑰,在打鬥中,被踩踏成泥,凋零腐朽,那一瓣瓣的碎花,彷彿蕭琰碎掉的心……
這是許靳喬,平生第一次送花給蕭琰,而且送的是象徵愛情的紅玫瑰,可惜……
愛情這東西呵,便是一把雙刃劍,傷了一個人的同時,另一人也必將體無完膚……
蕭琰蹲下身,動作很小心的撿著滿地零落的玫瑰花瓣,有的被踩髒碾碎,有的半瓣完整,有的根葉脫離,帶著包裝紙的根莖部分被踢到了鞋櫃角落,她挪過去,緩緩捧起,不顧骯髒的很寶貝的抱在了懷中,貼在了心口處……
“琰琰……”霍柏驍嘴唇蠕動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輕喚。
蕭琰沒有抬頭,她垂著眼簾,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聲音哽咽的似有破音,“霍總,你知道麼?他從來沒有對我表白過,連句喜歡我都沒有說過,更沒有送過我玫瑰花,但是今天,我的生日,他竟然……他是愛我的吧?你說是不是呢?”
“我不知道。”霍柏驍喉結滾動,眸光落在地上,眼中沉澱著深沉複雜的暗光。
蕭琰吸了吸鼻子,紛湧而出的淚水,顆顆滴落在奄奄垂死的玫瑰花上,她痛哭低喃,“我好難受……霍總我心裡好難受……”
霍柏驍彎腰蹲下,憐惜的握住蕭琰肩膀,如梗在喉,“琰琰,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樓下,捷豹車沒有離開,靜靜的停在原地,車窗緊閉,駕駛席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許久一動不動。
牧場老闆的電話,打來第三次時,他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按下了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