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晚上出來遛狗的業主。
那蘭呢?
彷彿在回答他們的疑問,遠處湖邊傳來了引擎啟動的突突聲。
那蘭到了坡頂後其實並沒有繼續往前飛奔,而是向前走了幾步後拐到另一條根本不成路的亂石堆中,小心向下爬,努力忍住腳底的劇痛,她不久又回到了湖邊。
如她所料,小艇上空空如也,牽出的繩子放得長長的,栓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她將繩子解開,又沒入水中,游到了小艇邊,爬上小艇。
不久前方文東曾租過一條可載五人的小艇,帶著君君、秦淮和那蘭在傍晚夜色下兜了一圈,那蘭依稀記得他是怎麼操作,好像不比開車更難。十分如願的是,追兵急於游水上岸,雖然熄了火,鑰匙仍插著,那蘭仔細看了一下小艇上的錶盤,回想著當初方文東如何加速減速。
一陣吼叫聲傳來,接著是個女子尖叫。
一定是他們認錯了人,隨即發現上了當。
那蘭打起引擎,掉轉船頭,揚長而去。身後落下無數咒罵聲。
第三十六章 敲警鐘的老人
機車的轟鳴聲和倒車的警告喇叭掃蕩走了如潮水般湧來的睡意,那蘭睜開眼,定睛,看見一輛卡車正緩緩倒車,一個漢子在招手指揮著司機。快到水泥斜坡匝道底端時,那漢子示意停止,然後開啟卡車的後擋板,擺平,拽下一個四輪拖車。被那蘭“拋棄”的小艇懶懶地晃盪在岸邊,司機也下了車,和指揮倒車的漢子一起用長鉤將小艇拉到水泥斜坡邊,然後拉上拖車,用繩索將小艇固定在拖車上,又將拖車連在卡車下部的一個拖車介面上。
兩人確定一切就緒,雙雙上車。
那蘭盜船,開回江京的湖岸後,有意將小艇擱淺在公眾容易接觸的開闊處。她躲在暗處,想看看究竟是誰來取船。
開小艇的時候,她倒是發現了一個無線電傳呼機,但她不敢開啟,唯恐露了馬腳。她猜測無論誰擁有的這個小艇,一定已經接到了那三個被撂在湖心島上的笨蛋打去的手機,也一定會在湖邊密切注意。好在昭陽湖遠非彈丸小湖,湖岸連綿數十公里,那蘭倒不用擔心一下船就被截獲。
她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拖船。唯一的解釋,是小艇上的衛星定位系統向主人呼救。
卡車一起動,那蘭就從隱身的樹後走出,向前跑了幾步,彎腰去看卡車尾巴上的牌照,看得真切,“江J4280”,這是最直接的線索。凌晨時間,又是地僻荒遠,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打到一輛車,一路跟上那卡車,但有了這牌照號,等會兒就可以設法找到電話,通知巴渝生。
又跟著卡車小跑了一陣,卡車轉上平直瀝青路,開始加速。那蘭望著卡車逐漸遠去的影子,焦急地左右巡視,看是否有好運氣,碰上位勤懇熬夜的出租司機。
大概是對她一夜逃亡艱辛的補償,一輛頭頂“出租”燈牌的白色小麵包車在她身邊停下,似乎並不介意這位“蓬頭垢面”的美女。那蘭不加思索,拉開門上車,對司機說:“前面那個拖船的卡車,快看不見的那個,麻煩您跟上它!”
司機二話不說,開始飛馳。
“不用擔心,那蘭小姐。”
那蘭覺得自己陡然墜入冰河。
那聲音來自車子的最後一排。她回過頭,看見兩個黑影,這才知道不該去相信所謂的好運。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裡?”那蘭努力保持鎮靜。至少,她知道,這些人不會立刻傷害她,否則,用不著等這麼久。
後面的人說:“不要緊張,那蘭小姐。你瞧,別人用遊艇去請你,你不給面子。我們這輛一點兒也不光鮮的小麵包車,你卻毫不猶豫地鑽了進來,讓我們的工作很好做,老人家會很高興的。再說,我們要傷害你,還用得著和你打招呼嗎?我們甚至沒有把你綁起來,眼睛上蒙黑布,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嘛!”
這麼說來,這夥人,和前面卡車、遊艇追逐自己的人,並非來自一個陣營。
我何德何能,引來這樣的“重視”?“老人家”又是誰?那蘭已經徹底暈眩。
但車中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再問也是無用,不如閉嘴。
可惜那蘭不是輕易退避三舍的人:“難道,你們不想知道,用遊艇追我的是誰?”
“我們為什麼需要知道你的私人恩怨?”聽得出身後那人在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其實也是真的對那些追你的人、撞你們的人很好奇。我們在查,不過沒有太大把握能查出什麼。比如說,前面的卡車,車牌號十有八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