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想哭。
謝玉本兄弟對謝如茵是真有感情的,待字閨中的謝如茵,一到農忙時節,便在家採桑養蠶、照看幾個侄兒,謝玉本幾乎是謝如茵一手帶大的,直至謝玉本已經記事,謝如茵才出閣嫁到凌家莊。
正吃飯,便聽外面傳來一個丫頭的聲音,卻是問一邊服侍的小二:“大理寺的謝捕頭可是在這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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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父女成仇
謝玉本道了句:“妹妹且吃,我去瞧瞧。”起身出了雅間。
謝玉柱一臉不悅地道:“又是韓大小姐的丫頭尋來了,上回是韓大小姐感染了風寒,之後又是要女人家吃的紅糖。”
謝玉本曾與雲羅打聽韓金秀的事,許是時間久了,動了惻隱之心,這一來二往就熟絡起來,韓金秀主僕一遇上難事就尋來找謝玉本幫忙。
謝玉柱低聲道:“怕是來找大哥借銀子給韓大小姐抓藥,說是借就沒見還過,大哥還說不讓她還,唉……要是娘知道了,怕是又得訓斥一場。”
韓金秀是失節女,謝玉本是鰥夫,兩人倒也算合適,只是又有多少男子能接受韓金秀那樣的女子。
用罷了午飯,閒聊了幾句,謝玉本送雲羅出來,看她上轎離開,方才舒了口氣。
正往宮裡去,冷不妨聽水仙低呼一聲:“門主,是凌駙馬。”
宮門外停駐著一騎轎子,似已等候多時。
凌德愷捂嘴輕咳,站在路口上,雲羅打起簾子冷冷地審視著這個人模狗樣的親爹,覺得這是個最陌生的字眼,陌生得等同敵仇二字。
她看他,帶著恨。
他看她,滿是怒容:“你非得逼迫親伯父?”
親伯父,聽到耳裡皆是譏諷。
今晨《春暉聖母傳》的事傳遍大街小巷,成為百姓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方才回過神來,越發確認當今雲羅公主,正是他與謝如茵所生的女兒雲羅,一打聽到雲羅的行蹤,早早在宮門前候著。
“雲羅只知,我義父乃當今天子、皇帝陛下。這所謂的伯父,我聞未所聞,不知這親伯父是從何處冒出來的?我倒有一個喪盡天良的親父?”她一臉肅色,噴出怒火,面對凌德愷她無法冷靜,心潮起伏,憶起當年他派殺手追殺她們母女,恨波襲來,她下了車輦,步步輕移,“曾有親父,在他殺我母親那日,在我心裡他便死了。即便他還活著,也是一具喪盡天良的行屍走肉,一個道德淪喪的殺人惡魔。”
凌德愷原想好好與她說話,可雲羅否認是她的伯父外,還罵他是喪盡天良、道德淪喪,揚起手臂“啪——”的一聲便擊了過來,雲羅的臉頰一偏,目露寒光,心頭的恨越發重了。
“凌駙馬,你顛倒黑白,還能顛倒世道人心?你打我?你可知,我今日是皇上的義女,是當朝的公主,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就憑我是你伯父?”
雲羅並不畏懼,眸光比以前列犀厲數倍,“我是我母所生,亦是我母所養,你有什麼資格打我?自古道,養恩重於生恩,你害我母親性命,便是我的殺母仇人!你毀我美好的家庭,便與我有毀家之恨!”
打她,這一巴掌讓她更清楚地明白,面前這個人,是她的仇人!她一步步逼近凌德愷,眸光裡掠過攝人魂魄的殺氣。
凌德愷步步後退,有些害怕,“你……你這個逆女!”
“我是逆女,你是什麼?殺妻滅女,喪盡天良,就憑你也配指責我?本公主上有父皇管教,下有教引嬤嬤指點,何時輪得上你說三道四?”
她不驚不懼,只有怒,只有憤,直將凌德愷逼至宮牆之下,再不能動彈,看著他如一隻遇上了貓的老鼠,雲羅突地笑道:“凌德愷,你是咎由自取,既然上蒼要你悔過,你又如何能怪得了別人?自己行錯了事,還可信口雌黃,說什麼是我伯父,哈哈……可笑,我叫雲羅,我姓慕容,何時冒出個淩姓的伯父來?”
突地轉身,她的聲音冷如寒霜,“別在這裡亂認親,我認不得你!”
驀地提裙上了車輦,不多看一眼,臉頰還在火辣辣地疼著,早前因為大怒顧不得疼痛,這會子方才覺得痛。
凌德愷,而今你是過街鼠,人人喊打,很快你就會身敗名裂。
他愣立在宮門口,看雲羅乘著華貴的車輦絕塵而去。
她那些話,便是承認她是雲羅,是謝如茵的女兒。
近來,他亦得到訊息,說雲羅回京原是為復仇而來,很顯然他便是她的仇人。
凌德愷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神寧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