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羅吐了口氣,“我不甘被人掌控命運,不甘被無情的人當成謀取榮華的棋子。”她做了他們幾年的女兒,為了保住蔡氏,她患上了一生都難治癒的心疾,倍受苦痛,她不欠蔡氏。
蕭家兄弟原不善經營,到江南後,她說服李萬財投靠蕭府,又透過李萬財引一百八十餘名江南商人投靠蕭府,每年蕭眾望分得的盈利銀子,就高達一百萬兩銀子,就這點說,她對得住蕭家對我的幾年養育之恩。
她不欠他們!到蕭府,她是被偷去,離開蕭府,卻是她自己的決定。
慕容禕勾唇一笑,帶著幾許遺憾,“你可知道,他們想把你許給誰?”
“管他是誰?我不想繼續做任人擺佈的棋子,我,要做那個下棋之人。”她驕傲的揚了揚頭,盈盈淺笑。
慕容禕微微一愣,望著眼前沐浴在月光和燈光下的白衣女子,只見她嘴角微翹,笑意清淺,明澈的瞳眸閃爍著耀目的光華,他恍然覺得這如水的月光以及滿園的銀波都在此人面前黯然失色。
她也許不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但一定是最驕傲和自信的女子。
笑著的她,很美。
慕容禕輕輕地道:“蕭眾望曾是皇伯父跟前最得寵的臣子,那時父王有心讓我與蕭家結親。”
也就是說,要與她訂親的是慕容禕,是面前這個若明珠般耀眼,明月般皎潔的俊美男子。
“就算知道是你,我也會離開。”
“為何?”
“我不會盲目聽從,拿自己的一生作賭。痛苦是一生,快樂也是一生,就讓自己快樂的活下去。”她曾答應過親孃,要好好地、快樂地活下去,哪怕心疾難愈,哪怕她隨時都有可能在一次犯病中死去,那又有何妨呢?她曾是那樣自在的活著。
驕傲如她,自由如她,這是他所期盼擁有的,他不快樂,他也不自由,看著她說得這樣歡喜,連他也跟著歡躍起來,這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包裹在周圍,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最快樂的人。
雲羅拿了《梁祝》,笑道:“這是一個新故事,講的是晉朝梁山泊與祝英臺的愛情故事。”她啟開扉頁簡介給他看。
慕容禕道:“你譜曲?”
“唯有自己才知道什麼樣的曲子合適這個故事,就像我習慣給自己所有寫出的故事一支主題曲。”
這大概就是雲五所寫的故事能深入人心之故,那些曲子經過數年依舊被人傳唱。
“你可是當世大才子,我正在修訂不足處,你陪我一起修改可好?”
兩個移坐到一處,一起重看了起來。
慕容禕看到十八里相送,搖頭道:“梁山泊這麼笨,祝英臺都暗示那麼多回,他居然不知道她是女子?”
“同窗共讀三年載,骨子裡已經認定她是男子,再則他沒想祝英臺會女扮男裝……”
慕容禕笑道:“你寫的這些故事,總有許多讓人無法信服的地方。”他搖頭,再搖頭,“真不知這些太太、小姐們是為何偏被你的戲給迷住了。”
雲羅輕斥道:“你看是不看了?好歹看完了,等訂了稿,我要令杏子抄寫,還要送印書坊印出來呢,回頭要還訂曲譜。”
她定定地看著書簿,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他指著標點符號,“這個也是你創的。”
“非也,是西域人創的。”
“你與西域人熟?”
“波斯人認識一些。”
“城南西域坊有座寺廟,聽說是西域人建的寺廟,甚是有趣,改日我們去玩。”
“好!”
只此一字,應答乾脆而幹練,“白日出門男裝,夜晚……”她低頭,吃吃笑了起來,“穿女裝真麻煩,還是著男裝的好。”
將書通看了一遍,已經過了三更時分,不妥處雲羅詢問了慕容禕的意見,又重新修改了一下言辭,但就大情節,雲羅再不肯改,慕容禕直說不妥,偏她不聽,又拿她沒法子。
袁小蝶掌著燈籠而來,靜立在涼亭外:“小姐,該歇下了!”
慕容禕方才憶起,自己也該告辭了。
雲羅將書收入懷中,淺笑著道:“明日還來不?你若不來,我便出門了。”
“明日,去我府裡玩,出門時著男裝,到了我府裡,你換女裝可好?”
這是什麼道理?若拿她當朋友,就不應說這話。
一時之間,雲羅有些迷糊了。
“明兒午後,我著鬱楓趕車來接你。”
“好。你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