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便足夠。
那些日子,朱婉與世孫夫人私下沒少聯絡
沒有人喜歡被人利用。
石頭道:“她利用了妹妹?”
雲羅揚頭:“我也利用了蕭家。”淡然的,“哥哥若再往京城,想法兒與神寧大公主府搭上關係,但哥哥不必與他們親近,你是替我與他們打關係,此事不急,兩三年後辦定不遲。”
她是蕭府的嫡長女,這便是最可靠的。
“妹妹要投神寧大公主府?”
她捧著茶盞,眸裡掠過恨意,“待得他日,要是神寧與凌德愷知道,自己保護的商人一直都是一頭處心積慮的狼,看他長大,看他一點點豐滿羽翼,而最後卻……”原來他們都是她所利用的刀劍,她的強大便是他們的毀滅。她吃吃笑了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她的笑是濃濃的殺意,眸光裡的狠毒似要把人撕碎一般。
“妹妹……恨他們?”
幾年了,她第一次道出這幾字,“殺母之仇,毀家之恨!”
他聽人說過,年幼的雲羅是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賊匪,母親丟了命,若非空明大師出現,雲羅早已喪命。石頭道:“是他們害死妹妹的母親?”
雲羅神色一斂:“到時候,我自會告訴哥哥所有實情。但在這之前,請哥哥別再多問,我怕自己忍不住會犯了心疾。”
這到底是怎樣的仇恨,雲羅竟會控抑不住的情緒。
石頭道:“我永遠站在妹妹這邊。妹妹痛,我便痛;妹妹快樂,我就快樂。”
雲羅巧然笑道:“哥哥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石頭問了花無雙的事。
雲羅道:“她現在是我的人。”
石頭著實不明白,一個年輕時淪落風塵,色衰後又如浮萍般的女子有何可用之處,竟被雲羅敬若上賓。“妹妹是清白女兒家,這種人還是離遠些的好。”
雲羅道:“哥哥,我心裡有數。”
石頭坐了一陣,前去尋老管家蕭實,與他商議引薦江南商人的事兒,這就是說多一個人,蕭府就能多一份收益。原來,擁有一定權勢時,是可以不必再做生意的,光是投靠入府的商人孝敬的賺頭就足夠了,不出本錢,毫無風險,只是借一個府裡的名頭。
石頭商妥後與人商定了時間,次日一早乘船前往江寧,徑直尋了轉賣杏子的人牙子,這人牙子已早早將杏子再買了回來,擱在家裡養著。待石頭見著杏子時:她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衣服,補丁不大平展,縫得歪歪扭扭,原是藍底白花的粗布上,左一塊紅補丁,右一塊綠補丁,說不出的怪異。已近中秋,卻衣著單薄,人站在秋風裡簌簌打顫,一雙怯怯的目光看著進來的石頭。
杏子待看清來人,眼淚再難控抑,頓時翻滾起來,輕呼一聲“表哥”,已是淚流滿面。擱下手裡的水桶,原想抱住石頭,腳下一軟,卻跪坐在地上,這一年多的流轉,看盡人情冷暖,先是遭受失去親孃的驚恐,再是被賤賣,從臨安府到江寧,再從江寧城到鄉下,原以為被富商買下就能安穩過日。沒到一月,富商太太便嫌她笨手笨腳,不過是打的水燙了,就被她狠揍了一頓,還將她轉手賣給了下一戶人家……
。。。
103 苦難
這一戶是鄉野人家,買她就是要她做童養媳。每日全家已睡她未睡,全家未起她先起,可熬出的粥,還是被那女人挑三揀四,若是乾的,便說她不懂得珍惜糧食,若是稀了,又說男人們吃了飯得下地幹活,這麼稀吃了不頂用。這一年,她沒一日不是在驚恐中度過,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稍有不好,那女人就揪著她的頭髮打罵,拳打腳踢一番,還說她買了個賠錢貨。
她想回到蕭府,她想繼續讀書,不過是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那女人又打又罵地道:“莊稼人讀書寫字管個屁用,整日的不幹活,就知道玩耍。”將她好一頓打罵。
突見石頭,杏子又悲又喜,只坐在地上,先是流淚,之後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哭她沒了娘,又哭自己這一年的境遇。
石頭扶起杏子道:“別再哭了,我不是來找你的麼。”
如果不是看她如何傷心,又喚他表哥,石頭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小女娃就是杏子,個頭兒還和一年前一般高矮,又黑又瘦,臉上還有髒髒的泥土,頭髮亂成了一窩枯草,手臂上亦有短短長長的打痕。
人牙子忙道:“李爺,這可不是我打的,這是童大嬸給打的,這一年多她原在江寧,被賣到了鄉戶人家。要不是前些日子遇到富商太太,打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