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呃”了一聲,頗是贊同,兄弟三人回望曙堂。
這一夜,慕容禎想的都是雲羅,睡不著就再將她寫的《孤女傳》看一遍,她所求是用自己堂堂正正的身份活下去,告訴所有人:她是謝如茵的女兒雲羅。他看到了一個從幼年走到今天的雲羅,她的堅忍不屈,她的自強不息,她的恩怨分明,她對母親的大愛……點點滴滴,都勾勒出他記憶裡一個真實的雲羅。
次日早朝,慕容禎不知道是怎麼走出議政殿,他很快近了歸鴻齋,雀躍地、歡欣地、無法自抑地箭步如飛邁入院內,當看到坐在花廳裡雲羅正與鄭非霧低聲說笑,心頭的波浪越發高高捲起。
雲羅怪異地審視著他那緊張而不安的表情,“有事發生?”
經歷那麼多磨難與不公的她,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了今日?此念一親,慕容禎顧不得鄭非霧在側,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裡,第一次不想是個人,而是希望成為一個神,能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神力之下,不讓她受到傷害。
慕容禎緊緊地擁著雲羅,不想放開,彷彿這樣他就能安慰她,能保護她。
鄭非霧被這樣的慕容禎嚇了一跳,沉穩的、冷靜的他,在雲羅面前竟是這樣的衝動,鄭非霧無聲無息地領了丫頭退出花廳。
雲羅想推開慕容禎,試了兩回,竟是不能,她就這樣坐著,而他卻固執而緊松合宜地摟著他,“羅羅,他怎麼能打你呢?做錯事的人是他,他居然還有臉面來見你……”
雲羅方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所說的人是凌德愷,她已經不想凌德愷的事,沒人可以阻止她前進的步伐,也不可以改變她的目標,但有人卻改變她的整個計劃,但她想:他們定是善意的,在她復仇的過程中,她想過讓謝如茂一家、讓李萬財等人置身事外,但東溪縣一樁接一樁的怪事發生,卻處處都透出他們參與的痕跡,只是現下她還沒有機會當面問他們罷了。
雲羅心頭一凝,暖聲道:“戰場交鋒,被敵人所傷,原就是常事。”
“羅羅。”慕容禎輕呼一聲,握著她的雙臂,緩緩蹲下身子,這樣卑微地仰望著她的臉龐,“我想保護你,而不是讓你這樣衝鋒陷陣與敵交鋒。”
她這樣的年紀,她這樣的女子,原該在父母的寵溺之下享受著最靜好的時光,她更應該得到一個真心相待的男子,將她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到傷害。
雲羅心頭一軟,看著脈脈含情的慕容禎,在他明亮的眸光裡,她看到自己映在眼中的身影,清晰的、深情的。
他的雙手久久地握著她的雙臂,“羅羅,做我的嫡妻吧?”
雲羅嘴唇一動,他已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封住她的唇,輕聲道:“不要拒絕,就算你的病難愈,只要日日能瞧見你,能讓我保護你,這便是我最大的安心,哪怕做不了真正的夫妻,哪怕……”她不能為他生兒育女,這又有何妨呢,他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了。
目光相對,他的固執與堅定,她卻不由得勾唇一笑,一道朝陽下的陰影填滿了花廳,竟是廣平王慕容禕立在門口,驚愕地看著面前的畫面。
慕容禕以為已經放下,看到她與慕容禎親近,方才明白,其實她一直都在他的心底,從不曾遠離過,即便退親,可他依舊牽絆的人還是雲羅。
雲羅輕柔地推開慕容禎的手,道:“水仙,奉茶!”轉而又道:“廣平王何時回來的?”
水仙應聲,笑盈盈地從外面進來。
慕容禎熾烈而溫柔的目光,是雲羅的吃驚與歡喜,他們竟對彼此生情,之前所見的一幕像一個魔咒般印在慕容禕的腦海裡。不,她本應是屬於他慕容禕的,雲羅為甚提出了退親的話,定是因為慕容禎的緣故。
慕容禕握緊拳頭,憤憤地盯著慕容禎,“豫王世子且先離開,有些話,我想與雲羅公主單獨談談。”
慕容禎笑道:“有什麼話不妨當著我的面說。”
慕容禕俊美無雙的面容突地一凝,掠過一股殺氣。
慕容禎依舊笑著,若被他一個眼神就能嚇退,他慕容禎便可以用眼神殺人萬千,彷彿並沒有瞧見。“你可以說,也可不說,憑甚讓我退去,今兒既被你瞧出,我也不妨坦白地告訴你,我喜歡雲羅,便是到了皇上跟前,這話我也敢說的。”
“你……”慕容禕沒想他要攪合,不肯離開,還在雲羅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鄭貴妃原打算將鄭非霧嫁給他的,可現下鄭非霧卻許給了謝疇為嫡妻,慕容禕總覺得這點滴之間都透出慕容禎的影子。
好,這可是慕容禎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