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象徵。所以,這一層面的人,往往的,把風光放在了第一位,而把安全放在了第二位。
過去方笑偉一個人坐車時,總是坐在前排。現在,他不能再坐前排了,他必須要把這個位子留給一把手,否則,他就犯了大忌。這雖不是什麼明文規定,但在銀都已經成了約定俗成。
車到田振軍的樓下,他還沒有下樓,老趙就用車載電話打通了田振軍家的電話,說車已到了樓下。掛了電話不到兩分鐘,田振軍就拎著個包兒下來了。田振軍開啟前門,見方笑偉坐在後排,相互點了點頭,就上了前排。
事情貌似很平淡,而官場中的許多學問就是在這種平淡中顯微妙。一個人在官場上修煉得如何,內功如何,往往的,就是在這些細微小節中見高低。
當然,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問題的另一個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從事情的一開始,方笑偉就要爭取主動,要形成一個慣例,在坐車上,一定要與田振軍形成平等,沒有孰輕孰重之分。至於三把手,僅僅是他要形成這個慣例的一個同盟者而已。他為了形成這個慣例一定要拉他入夥,等一旦形成了固定的模式,誰不習慣可以繼續騎他的腳踏車去,而他方笑偉則要按慣例進行到底。
方笑偉覺得這是一個權力之爭的原則問題。在這個問題上,他決不能讓步。一旦讓了步,就意味著殘留在他心靈深處的最後一點自尊和麵子都丟失殆盡了,他的威信將徹底掃地。按電臺以往的慣例,小車絕對是屬於一把手的專利,倘若他當上了一把手也會如此。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一把手不是從內部自下而上產生的,而是在他主持了一個階段的工作後由外面派來的,他就有足夠的能力來改變先例重新形成一個慣例。他為了在事情一開始就要形成牢固的不可更改的規矩,他還做了一次非常有意義的測試。那是一次中午,他故意沒有按時下班,他從窗中窺視著桑學文坐進了小車的後排,又窺視著田振軍坐到了前排。他點了支菸吸著,一直吸完了煙,再下樓去。奧迪車還在那裡等著他,他很滿意的開啟了後排的門。他就是要故意推遲下班時間來磨鍊對方,要使對方適應他,要使電臺的員工們知道,他方笑偉不上車,他們走不了。
這是心與心的較量。他自認為在這一點上,他並沒有輸給他。
方笑偉明顯的感覺到,自從田振軍上任以來,電臺的權力中心發生傾斜之後,人們對他一下子冷淡了許多,包括過去那幾個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部室主任也不例外,一個個投靠到田振軍那裡去了,他的辦公室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冷清。
該移交的工作他分別移交給了田振軍,桑學文。在他一件件,一樁樁移交工作的時候,彷彿像有人拿著一個鈍刀,在一塊一塊割著他身上的肉。他疼痛難忍,他痛苦不堪,他羞愧難當,他的心靈上承受了從未有過的催殘和凌辱。
權力中最誘人的部分都交到了別人手中,留給他的,只是一腔的憤慨,滿心的屈辱。那種心態,那種境地,和一千多年前唐朝的那個沒落皇帝李煜相差無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有時候,當他坐在車上,瞅著坐在前排的田振軍的後腦勺,禁不住惡毒的想,怎麼不發生一起車禍哩。應該要發生一起車禍呀!就在司機老趙準備超車的時候,前面來了一輛大貨車,老趙在進退兩難之際為了保全自己,方向盤一打,事故便發生了。奧迪車的右前方頂到一輛大卡車的後尾,玻璃嘩啦啦的一聲碎了,眨眼間,田振軍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車上的其他人一陣驚嚇之後,完好無損,立即打120急救險中心,等把田振軍拉到醫院,已經停止了呼吸。在開追悼會上,他會聲淚俱下的念著悼詞:“田振軍同志的一生,是光輝燦爛的一生……”
令方笑偉感到奇怪的是,他不止一次的產生過這樣的惡毒的想法。尤其是當他坐在車上盯一眼田振軍的後腦勺,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他覺得這樣想著的時候很過癮,心情頓時進入到了一種亢奮和愉快的狀態。然而,當他冷靜下來,坐在辦公室裡,再回想這種想法的時候,卻擔心起了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前不久他看央視一套的《焦點訪談》,講的是某省一個縣的糧食局的副局長,為了爭奪局長的位子,出資10萬元,僱了一個殺手,把一把手給殺了。他當了一把手。後來,殺人案被公安局偵破了,這位副局長鋃鐺入獄。於是,他便想,人的犯罪心理和慾望其實是捆綁在一起的,為了某種慾望,才產生了某種犯罪動機。在人的意識裡,慾望在隨時隨地的產生,也在隨時隨在的破滅,犯罪心理也是一樣。比如說你到銀行裡去看到那麼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