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存在於有機物裡,它仍然是有機物的一個外在,或者,其實都是一回事,是有機物的一個內在。——有機的過程只自在地是自由的,但它的自由並不是自為的。
它的自由的自為存在,出現於目的中,在那裡表現為一種另外的本質,一種居於過程以外而對自由有所意識的智慧。於是,理性的觀察活動就轉向這個智慧,轉向精神,轉向作為共相而存在著的概念或作為目的而存在著的目的;而理性自己的本質,現在就變成了它的觀察物件。
理性首先注意的物件是它的純粹的本質。但由於理性把在自身的差別中運動著的物件,理解為一種存在著的東西,於是它也就覺得思維規律都是持存的東西與持存的東西之間的關係。但由於這些思維規律都只以環節為內容,它們就通統匯入於自我意識的單一。——單一,這是一個新的觀察物件,就其同樣為一種存在著的東西而言,它就是個別的、偶然的自我意識。因此,觀察就只在理性所意謂的或猜度的精神以內,只在有意識的現實對無意識的現實的偶然關聯以內進行活動。就其本身來說,精神就僅僅是這種關係的必然性;所以觀察活動就鞭辟入裡,步步緊逼,將精神的有願望和有行動的現實跟它的反映於自身而從事思索考察的、亦即客觀的現實對立起來,加以比較研究。這個客觀現實或外在,固然是個體的一種語言,是個體自身所具有的東西,但作為一種符號,它同時卻是與它要去指示的內容漠不相干的東西,正如任何一個符號所代表的東西也總與這個符號漠不相干那樣。
因此,觀察就終於從這種變化無定的語言回到固定不變的存在上來,並且根據它的概念而宣稱:精神的外在和直接現實不是器官,也不是語言和符號,而是僵死的事物。
最初在觀察無機物的時候,曾經把概念可以作為事物而現成存在著的觀念揚棄了,可是最後在這個觀察階段裡,卻把這個想法重新建立起來,把精神的現實自身說成了一種事物,或者顛倒過來說,給僵死的存在賦予了精神的意義。——於是觀察終於達到我們最初關於觀察所持的那種概念,宣稱理性的確定性在尋找它自己,將自己作為物件性的現實。——誠然,人們並不以為一說精神是由頭蓋骨表象著的,就等於說精神是一種事物;在這個思想裡,據說並不包含任何所謂唯物主義,而精神毋寧仍然是與頭蓋骨很不相同的東西。但是既說精神存在著,這就無異於說,它是一種事物。如果精神以真正的存在或事物性的存在為賓詞,那麼,真正的說法應該就是說,精神是象一塊骨骼那樣的一種東西。我們應該認為找到了真正的說法,以明確地表示精神是存在著的,這乃是一件極端重要的事情。因為如果說,當平常人們談到精神是存在著的,它有一個存在、它是一個事物、它是一個個別的現實的時候,人們心目中所意謂的並不是某種人可以看得見、拿得到、碰得著的東西,但事實上所說出的卻就是這樣的一種東西;真正說出來的,於是可以表示為:精神的存在就是一塊骨骼。
這個結果現在具有雙重的含義。就其真正含義而言,它是自我意識至今所經歷的運動的結果的一個補充。不幸的自我意識放棄了它的獨立,外化了它自己,把它的自為存在轉變為事物。這樣它就從自我意識又退回為意識,重新以存在、事物為物件。——但是這種作為物件的事物,就是自我意識;所以就是自我與存在的統一體、範疇。當意識具有這樣規定的物件的時候,意識具有理性。意識,以及自我意識,本來自身就是理性,但只有以範疇為物件的那種意識,我們才能說它具有理性;——不過,它具有理性還是與它知道理性是什麼有所不同的。——範疇是存在與“自我”(SeinundSeinen)的直接的統一體,它必須貫穿著這兩種形式;而有意識的觀察,則正是觀察以存在的形式出現的範疇。其結果,這種觀察的意識就以命題的形式把意識本來無意識地確信的東西予以表述。
命題是儲存於理性的概念裡的;自我是一種事物這一命題,乃是無限的判斷,這是一種揚棄自身的判斷。——透過這個結果,範疇於是取得了新的規定性,它就是這種自己正在揚棄自己的對立了。純粹的範疇,亦即以存在的形式或直接性的形式出現於意識面前的那種範疇,乃是尚未中介的,僅僅現成已有的物件,而意識是一種同樣尚未中介的行為。上述的那種無限的判斷,則是從直接性向中介性或否定性過渡的環節。這樣一來,現成已有的物件,就被規定為一種否定的物件,而與它對立著的意識,則被規定為自我意識或範疇,範疇在觀察裡曾以存在的形式出現,而現在則在自為存在的形式之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