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危機已過,此處又是絕對安全之地,被陽光包裹,就似回到了母體一般,恬靜安逸。
此時的狀態太好,她根本不用考慮,就原地坐下,入定中。
數日後,赤水睜開眼,目光湛然,見滿天星辰,駐目凝望了一會兒,才轉向周圍,忽見到黑暗中絲絲黑氣若隱若現,不由皺了皺眉,心神一動,引魂笛現。
根本不用赤水催動,引魂笛一顫,飛遁至空中,那些黑霧似受到了巨大的吸引,一縷縷開始往引魂笛伸去。
剛開始,那些黑氣極慢極淺,可隨著引魂笛的作用,那縷縷黑氣從地底竄出,由淺至濃,速度也越來越快。
赤水也沒想到,地底竟然隱含了如此多魔氣,不過半個時辰,整個靈臺上空,就已被濃稠的魔氣所籠罩,陰風陣陣,細聽還可聞到絲絲嗚咽聲,時遠時近。
隨著那些魔氣越來越濃,似乎也開始有意識一般,漸漸排斥引魂笛的吸引,那絲絲嗚咽聲也開始變大,時有咆哮聲傳出。
引魂笛也因此震盪頻率越來越大,緊鎖住魔氣的一頭,不讓那些魔氣掙脫。
一時間,魔雲倒卷,狂風肆虐。
赤水連連後退,雙眼越睜越大,這塊土地,也不知被魔氣浸yin了多少年,竟被魔化得如此厲害,難怪此地正道不興。
以她此時的修為,雖然也已不懼這些魔氣,可是,長期待在這魔氣濃密之處,對身體和修煉卻是不好的。
看引魂笛和那些魔氣爭鬥越來越大,她也不住往後退去,不知不覺,已是退到靈臺邊上。
陡地,一陣刺骨的寒意往她的脖頸間襲來,轉頭一看,一張慘白的臉孔近在眼前。
那臉上黑漆漆的眼珠,配上漆黑的夜空,看上去甚是滲人。
赤水瞳孔收縮,整整過了兩息才反應過來,這張臉的主人她見過,正是之前那個離開的魔修。
那個魔修見赤水往裡退了數步,不由嗤笑一聲,目光復移向暴動的中心。
顯然,因為這裡的動靜太大,將他引來了。
赤水想到不管靈臺裡怎樣,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對方是進不來的,心下稍安,緩緩問道:“那二人怎樣了?”
那個魔修斜睨了赤水一眼,道:“你還關心他們二人?”
赤水道:“那是在下的強敵,在下自然關心他們,若是還沒死,在下還得想著怎麼避過道友,再去補上一刀。”
那個魔修聞言,掃過赤水,“看不出來,你這個丫頭心腸挺狠的。”
赤水哼道:“在下若是不狠,恐怕早在之前就已經死了。”
那個魔修不置可否,目光復移向中央,隨著那裡的動靜越來越大,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終於出聲問道:“丫頭,你那件法寶是個什麼來歷?”
赤水理了理被狂風吹得鼓起的衣袍,氣定神閒問道:“那二人怎樣了?”
那個魔修頓時氣結,數息後才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不用擔心了。”
赤水臉色緩和,也答道:“那是我的一件飛行法器。”
“哈?”那個魔修耳朵動了動,雙眼睜大,黑漆漆的眼仁似要凸出一般,“飛行法器?丫頭你唬老夫呢?”
“愛信不信。”赤水毫在不意,目光從對方臉上掃過,其實吧,他的皮相一點也不老,也就在青中年之間,滿口老夫老夫的掛嘴上,讓她很不適應。
那個魔修見得不到答案,只好幹瞪著赤水直呼氣。
赤水不痛不癢,目光掃過地面,心裡也在不停打鼓,那些魔氣從地裡滲出,似是無窮無盡,引魂笛真能吸收得了嗎?
她本沒猜到動靜如此之大,竟能將這個魔修引來。若是引魂笛沒有限制,那麼,對那個魔修將是絕對的威懾,但若是情況相反,那麼,她將失去一件對付魔修的利器。
兩種可能差距之大,赤水心裡也如揣了一個玉兔一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就見場中,戰況激烈異常。
魔氣太過濃稠,早已阻隔了視線,只可用神識探尋。從地裡,一個個怨魂相繼被吸出,在空中飄蕩、嗚咽、怒吼,掙扎不休。
引魂笛被那些魂魄拉扯,上下左右位置不停變換,然不管怎樣,只要沾上引魂笛的怨魂,沒有一個能從中掙脫。
赤水看著那些怨魂越來越多,沒過多久,已是密密麻麻一片,不由暗自咂舌,幸好她及時拿出了引魂笛,若是這些怨魂主動攻擊……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目光移向那個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