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牆板,當下沉聲問道:“誰呀?”
隔室傳過了一陣輕笑,有人介面道:“你一個人孤燈冷清,不嫌寂寞?”
江元聽出竟是冷古的聲音,心中不禁喜道:“原來是你!快過來談談!”
不大的工夫,冷古推門而入,他仍是一襲灰衣,見面就道:“晦!我找了好半天,才在這裡發現你!”
江元含笑站起,說道:“上次一別,竟再也看不見你,你到哪兒去了?”
冷古坐在床前,說道:“我與秦長安較上了勁,所以那天晚上接你的班後,等他們的事完了,我與他又約在西山比武,才把他制服!”
江元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百里彤的事到底是怎麼樣了!”
冷古把燈光撥大一些,說道:“百里彤的事已完了,你雖然受了傷,可是你的名氣已然震動了整個江湖呢!”
江元聞言不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百里彤的事與我何干?”
冷古用手摸著下巴,含笑說道:“名滿苗疆和中原的五羊婆也被你擊成重傷,逃向苗山,這可算是殊榮嗎?”
江元眉頭一揚,問道:“怎麼?這件事江湖上己傳開了。”
冷古一笑說道:“這種事焉有不傳開的道理?”
江元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唉!這些事對於我毫無興趣,不要再提它了。”
冷古這時才發覺,江元臉上有一層陰晦之色,心中不由頗為奇怪,問道:“你臉色不佳,莫非是五羊婆的毒手,已經留下了後患不成?”
江元苦笑著搖頭。
他考慮了良久,終於把心事說出,請冷古提一些意見。
冷古料不到江元把自己視為知己,也顯得很興奮,於是他們同榻而眠,長談起來。
江元連聲嘆息著,說道:“你看,這件事我到底該怎麼辦?”
冷古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要看什麼人去辦,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他們全殺死。”
這句話使得江元心內一驚,他沉吟不語,隔了一陣,突然轉變了話題道:“我這次也是向東走,我們可以共一段路!”
江元翻了個身,問道:“你到什麼地方?”
冷古笑答道:“我到了‘滄縣’就要往西走了!”
江元答應一聲,彼此沉默下來,江元已快進入夢鄉,冷古突然問道:“江元,你是否與鐵蝶約好了在大都見面呢?”
江元不禁一驚,拍膝道:“啊呀!我怎麼忘記了?你怎麼知道的?”
冷古笑了一下,說道:“我在天津碰見她,她說等你等得好苦,她尚有事情,還得要在天津逗留一些日子。”
江元只是“啊”了一聲,並未接下去,隔了一會,冷古又說道:“她說如果碰到你,要你到天津去一趟。”
江元苦笑了一聲,說道:“哼?我哪有時間去遊山玩水。”
冷古緊接著他的話,說道:“這麼說,你是決定不去了?”
江元搖頭。
冷古一笑不語,想不到江元這次失約,等他與鐵蝶再見之時,己是白髮蒼蒼,無限感喟了。
翌晨,他們同駒而行,直到“滄縣”,這才互道後會,作別而去。
這一天,江元已然回到了蓬萊山下,這一段時間,對於他有如隔世一般。數月之前,江元由這裡出發,這時,他拖帶了一身疾病和一顆破碎的心歸來。
回到了蓬萊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探望他師父的墳。並且順道訪了一下百里彤,可是大宅之內,回下話來,“主人到大都去了,還沒回來!”
江元突然想起了百里彤告訴自己的話,這只不過是個煙幕,事實上他們早已奔向山西了。
江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取出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在床上休息了一下。
他整個的思想,完全是在盤算著自己的前途。
他考慮了良久,最後決定離開這裡,到江湖上去闖,包括蒙古、新疆、西藏……總之,他這一生是要浪跡天涯的了。
他不禁拿起了自己的詩集,翻到了第十二篇,上面有他自己作的詩:
“萬里遊俠劍氣呵
歸來莫悲家園錯
四海英雄飲宴罷
放馬高唱天涯歌”
他低聲地叨唸著,一再重複,不覺漸漸地入了這首詩的化境。
這就說明了,一個江湖人,為什麼與普通人不同,為什麼很多驚世駭俗的事,在他們看來平淡無奇。
晨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