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這一交戰,聲勢又自不同,因為吉士文已下了必死之心,所以他不太顧及自己的安危,只顧往江元的致命處下手。
吉士文闖蕩江湖,浸淫於這對鐵筆,也有數十年的純功夫了,又加上這個時候情急拼命,更如出柙猛虎,勇不可當。
江元雖然痛心師仇,恨不得把吉士文碎屍萬段,可是由於中間有一個吉文瑤,使是他處處無法下手,所以這一場打鬥,對於他是很痛苦的。
吉士文懼江元的大名,可這是他們第一次動手,所以他還懷有萬一的希望,那就是他想以數十年的純功夫,把江元斃於筆下。
不過,從動手的情形看來,他的這種希望,是很渺小的了!
江元一雙空掌,出入於鋒利的雙筆之間,猶如穿花蝴蝶,絲毫不見遜色,並且還可以看出來,江元並未施出全力。
他們雙方對拆了數十招,江元正想把吉士文點倒以後,再行發落,不料突然覺得腹內一陣疼痛,幾乎直不起腰來。
江元這一驚非同小可,手腳立時慢了起來,雖然他強自隱忍著,可是也痛得流下了汗。
他怕吉士文發覺,拼命地支撐著,可是吉士文還是發覺了,他發出了一聲笑聲,說道:“哼,我不相信你沒中毒,現在我們誰也不用麻煩,我走了!”
他說到這裡,身形一錯,已斜著飛出了七八丈,向那片叢林撲去。
江元急怒攻心,大喝一聲道:“奸賊子!你往哪裡去!”
帶著這聲怒吼,江元已然撲出了十丈左右,可是當他身在空中的時候,腹痛極烈,一陣昏眩,幾乎摔了下來!
江元連忙把身子沉下,雙手扶住一枝枯老的竹子,支援著身子。
他覺得渾身發軟,腹心一帶疼得無以復加,不禁浩嘆一聲,忖道:我駱江元這一生的英雄事業是完了!
他昏迷之際,聽見吉士文陰損的聲音傳了過來:“駱江元,我並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好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遠去,江元空自焦急和憤怒,卻是無可奈何。
等到吉士文完全離開了這片竹林,江元的疼痛仍還未止,他雙手扶著枯竹,拚命地運氣止痛。
可是奇怪的是,丹田之氣竟有些散而不聚,難以控制,這時江元才瞭解到,自己中的毒已生了根,不禁心灰意冷,壯志消沉。
大約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江元疼痛稍止,這才把丹田之氣提起,漸漸地止住了痛。
他抬起了頭,望了望這片竹林,自語道:“吉士文!你以為我死了?哼!這筆賬等我回去後再算!”
他拖著乏累無力的步子,踏著滿地的浮雪,緩緩地走向歸途。
當江元回到了店房之內,孤燈殘漏,他身心均受到創傷,心中的痛苦,無法形容。
他倒在了床板上,擁被而臥,由於心情憂鬱,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翌晨,天亮了很久了,江元才由夢中醒來,他試著運氣之下,竟是痛苦全失,心中不禁又興奮起來,忖道:這麼看來,我的病還是可以醫治的!只要我把事辦完之後,就回到山上好好練身體。
少時,梳洗已畢,江元命小二備好了馬,出得店來,雪勢雖然小多了,可是還仍沒有停止。
天空仍是陰暗暗的,萬里一片灰暗,恍似江元憂鬱不歡的心情。
江元跨上了馬,與小二拱手作別,他的行程是由天津、新海、鹽山一帶入魯。
這一天,江元來到天津,人馬稠密,似乎比北平還要熱鬧,這時不過午時,江元忖道:我在此打個尖就得走了!
他在“東安”店前下了馬,早有小二迎上,把馬牽入馬廄內了,問道:“客人,你才來?打算住店還是歇腳?”
江元點了點頭,含笑道:“我吃頓飯就走,那匹馬你好好地喂一下,要趕長途呢!”
小二滿臉堆笑,說道:“你放心,我知道啦!”
江元人了店內,胡亂點了些酒菜,獨自飲食著,突然,他眼簾抬處,只見一個嬌秀的影子,騎了一匹駿馬由遠處掠過。
江元心中一驚,忖道:啊!她怎麼還在這裡?
江元想到這裡,立時按桌而起,招呼小二道:“小二哥!馬喂好了沒有?我要走了!”
小二驚奇他說道:“喲!客人,你沒吃多少呀,什麼事這麼急呀?”
江元不耐與他解說,摸出一塊銀子丟下,說道:“你別管了……馬倒是喂好了沒有?”
小二一見銀子,早已笑得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