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處決是不公正的。”
欣裡克轉過臉。“我對你父親不甚瞭解。他到羅地亞星來過一兩回。”他停了一下,聲音有點顫抖。“你和他很象。是的,很象。但是,你知道,他受審了。至少,我想他是受審了,而且被依法判刑。說真的,我並不清楚詳情。”
“確實如此,閣下。不過,我想要知道詳情。我確信,我父親決不是叛國分子。”
欣裡克急忙打斷他說:“作為他的兒子,你捍衛父親的名譽當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真的,目前討論這樣的國家大事確實有困難。事實上,也不成體統。你為什麼不去見阿拉塔普呢?”
“我不認識他,閣下。”
“阿拉塔普!那個專員!泰倫人的專員!”
“我已經見過他,是他把我打發到這裡來的。您肯定懂得,我不敢讓泰倫人……”
然而,欣裡克呆住了。他迷茫地將手舉到唇邊,似乎是要抑制它的顫抖,結果卻無意中說道:“你是說,阿拉塔普打發你上這裡來的?”
“我當時覺得有必要告訴他……”
“不必重複你告訴他的是什麼。我知道,”欣裡克說:“我什麼也幫不了你,牧場主——哦——法里爾先生。我無權單獨過問此事。你得去——阿塔,別拉我。你這樣分我心,我的注意力怎麼集中得了?——找最高行政會議磋商。吉爾佈雷特!您是不是去幫助照料一下法里爾先生,好嗎?我去看看能有什麼辦法。我要去和最高行政會議磋商。你們知道,這是法律的形式,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他轉過身,口中唸唸有詞地走了。
阿蒂米西亞停留了一會兒,她碰碰拜倫的袖子。“稍等片刻。你說你會駕駛太空船,那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拜倫說。他朝他微笑著。而她,躊躇了一會兒之後,也報之以嫣然一笑。
“吉爾佈雷特,”她說:“我待會兒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她匆匆離去。拜倫目送著她,直到吉爾佈雷特使勁扯他的袖子才作罷。
“我猜想你一定餓了,或許也很渴了吧,要不要洗個澡?”吉爾佈雷特問道:“日子總該好好對付過去,我說得對嗎?”
“謝謝,是這樣的。”拜倫說。緊張的心情差不多完全煙消雲散。這一會兒,他覺得如釋重負,感到舒服極了。她的確可愛,非常可愛。
但是,欣裡克卻不輕鬆。他回到自己房裡,思緒萬千,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在他腦海裡飛速閃現。儘管他努力不朝那上面去想,但還是不能擺脫這樣一個無法迴避的結論:這是一個圈套!阿拉塔普打發他來,肯定是個圈套!
他雙手捂住頭,以使怦怦跳動的心臟平靜下來。於是,他明白過來,他該去幹什麼。
第七章 精神音樂大師
夜幕適時地在所有人類可居住的行星上降臨。據記載,行星的自轉週期從十五到五十二小時不等。因此,夜幕降臨並不是沒完沒了,而可能在兩次降臨之間有相當長的時間間隔。這個事實要求人們在作星際旅行時竭盡全力作心理上的適應。
許多行星上都要求這類心理適應。為此,需要調整作息時間以適應該星球的情況。更多的行星上,由於普遍採用空調和人工照明技術,晝夜問題便成了次要問題,它只不過使農業生產有所變更罷了。還有一部分行星(那些邊緣天區的星球)根本不去理會白天和黑夜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
但是,不論社會習俗如何,夜幕的降臨往往具有一種深刻和持久的心理意義,這種情況可以上溯到人類歷史中尚在樹上棲息的前人時期。夜是可怕和危險的時間,就連心也會隨太陽的落山而沉寂。
儘管中央王宮裡並沒有任何可以讓人據以感知夜幕降臨的機械裝置,但是,拜倫還是憑藉著人腦裡一些無名溝回中隱藏著的模糊直覺感到夜的到來。他知道,門外黑沉沉的夜色不會因為星星微弱的閃爍而變得稍稍明亮;他知道假如正趕上一年中的那個時候,那麼,素有“太空洞穴”之稱的邊緣犬牙狀的“馬頭星雲”(所有泛星雲帝國星球上的人都熟悉這個名字)就會湮沒半數本來可以看見的星星。
這時,他又一次感到沮喪。
自從與羅地亞星總督簡短交談之後,他還一直沒見過阿蒂米西亞。他覺得自己為此有點悶悶不樂。他曾經盼望晚餐,因為,屆時他也許可以和她攀談幾句。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所期望。用餐時,他一個人獨酌獨飲,兩個衛兵在門外忿忿然逛悠著,甚至吉爾佈雷特都離開了他。他也去用餐了,或許,不象拜倫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