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尚要給幾分薄面,他怕誰?
可是趕上來的這個人,卻是他和夏瑞熙都不願意見到的人。幾騎當中,為首的,正是那壽王府的長子趙明韜。
歐青謹神色冷清地道:“原來是他。”
夏瑞熙見是趙明韜,就有些不好受,這還是她和歐青謹在一起後第一次和趙明韜打照面。想起從前夏二小姐和趙明韜的糾葛,她由不得的有些心虛。
歐青謹把她的心虛看作是害怕,輕聲安慰她:“不要怕,現在他不敢把你我怎樣。”
趙明韜穿著打扮大不同以前,一身戎裝,笑容卻是越發溫潤如玉了,要不是夏瑞熙和歐青謹知道他那和煦的笑容下面隱藏著蛇蠍心腸,定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
“青謹,我來遲了,你們受驚了。”趙明韜跳下馬,把韁繩丟給身邊的親兵,腕上掛著馬鞭,龍行虎步地向馬車走來,神態之中多有親熱。
歐青謹看了夏瑞熙一眼,整整衣衫,掀開車簾跳下去,對著趙明韜不卑不亢地一揖:“見過長公子。”
趙明韜笑眯眯地抓住歐青謹的手:“自去年春天在京城一別,很久不曾見了呢,快有一年了吧?”
歐青謹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笑笑:“真是。長公子這是要到哪裡去呢?”
趙明韜陰沉的眼神從馬車上掠過,笑容不變:“自京中一別,我一直留在京中。今年大旱,流民四起,很多州縣都發生了哄搶糧食的事情,西京富庶,是要害之地,我奉了兵部之令,前來保證西京的安全。這不,剛到地頭就遇到這群無法無天的暴民。聽說你年前大婚,我不及趕回,恭喜你了。明日我命人奉上大禮,還盼不要嫌棄來遲了才是。”
夏瑞熙聞言一驚,他來負責西京的守衛?壽王就在這裡,他長子卻掌握了西京的兵力,這算不算是一個可怕的訊號呢?皇貴妃睿王這一系,也許,已經在新一輪的鬥爭中失利了。
歐青謹同樣想到了這些,臉上仍帶著得體的微笑:“長公子太客氣了。”
一個一口口聲聲都是喊的“青謹”,話裡行間透露著親熱,一個卻是“長公子”長“長公子”短的,努力劃清界限。
趙明韜“哈哈”一笑,道:“青謹,大丈夫當劍擊長空,簪纓封侯,你這樣大好的才能,日日窩在家中也是委屈你了,不如我明日去和你家老太爺說說,讓你出仕如何?”
2010…06…30 10:55
第十六章 喪事
特意到歐青謹面前來顯擺,往歐家痛處下手,警告的意思在裡面。歐青謹焉能不明白,當下輕輕一笑:“不瞞長公子,祖父他老人家有些不舒服,我和賤內此時正要趕回去探病。”
趙明韜驚訝道:“怎麼了?可要緊?”
歐青謹擔心歐老太爺的病情,又擔心城門會關,急著趕回去,見趙明韜還在這裡不識相的呱噪,勉強壓制住心中的不耐煩,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呢,心裡擔心得很。”
趙明韜忙讓開路:“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擱你們了。探病要緊,探病要緊。我改日再上門拜訪。”他目的達到了,自然也不想浪費時間。
歐青謹上了馬車趕到西京城下時,果然城門已經關閉。不過歐家早買通了看守城門的兵士,讓歐青英在門口候著,一看見馬車,就靜悄悄地開了城門,放人進去。
一看到歐陽英那凝重的表情,夏瑞熙就知道歐老太爺只怕是凶多吉少。
夏瑞熙記得當時在京中,皇長子曾經為趙明韜保過媒,卻因著先有了貴妃一系的睿王為歐家的保媒,夏家才能全身而退。
自那之後就失去了趙明韜的訊息,她還以為他是在和壽王第三子趙明懷的鬥爭中失敗了,但現在看來,他不但沒有失敗,反而是靠上了其他更有權勢和貴人,榮升了。他掌握了西京城的兵馬,就算是壽王,也不得不對他這個兒子另眼相看,又何論其他人呢?他敢於到歐青謹面前來炫耀,就意味著朝廷中的情形不只是風雲詭譎,而且貴妃已現敗勢。
歐老太爺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逝去,意義不止於家中的老人逝去,還有更大更深遠的影響。
歐青英和歐青謹湊到一起嘀咕了半天之後,待歐青謹回到車上,臉色不僅僅是難看,簡直是黯然。
夏瑞熙忐忑不安地問:“青謹,爺爺的病情怎麼了?”
歐青謹嘆道:“熙熙,山雨欲來風滿樓。今早接到的信,皇十六子甍了,旱情在擴大,皇上又是傷心又是焦急,病重。”
皇十六子正是貴妃娘娘所出的那位未滿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