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點頭道:“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低頭在祝融耳邊悄聲吩咐幾句。
半個時辰之後,賈仁祿領著五名親兵來到江州城下。他雙腿一夾,縱馬上前,來到距城門一百五十步處停下馬來,高舉著劉備佩劍,大聲叫道:“我是賈福,奉主公之命前來查察江州軍事,請孟太守前來打話。”
城上守軍見暗夜之中有人在城外叫門,登起戒備之心。不片時城樓上點起無數的火把,照得城牆內外亮如白晝。一名守城兵士低頭向下一望,認出賈仁祿來,嚇得一哆嗦,轉身跑去稟告孟達。
孟達其時正在囚禁紅袖的小院裡逗引紅袖說話,而紅袖卻始終繃著面,愛搭不理。過了半晌方說上一句,話語中也滿是譏嘲之意。孟達正掃興間,忽聞賈仁祿夤夜叫城,臉色一變匆匆離去。過不多時,孟達全副武裝,走上城樓,向下望去,見賈仁祿只帶了五個人來,稍覺放心,問道:“軍師想是聽到了些訊息,前來問罪的吧。”
賈仁祿微笑道:“若是前來問罪,我又怎會只帶五個人?”
孟達道:“那軍師來此何為?”
賈仁祿道:“我知子敬忠義,在主公面前力言子敬不反。如今真相已然大白,子敬完全是被冤枉的。我特執主公欽賜佩劍來此,助子敬掃平城中叛匪餘黨。”
孟達莫明其妙,撓了撓頭皮,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軍師如何得知其中真相?”
賈仁祿抬頭向孟達瞧去,道:“整件事過於複雜,且事關機密,不好在這種場合隨便亂噴吧。”
孟達右手一揮,大聲叫道:“開城門!”
只聽吱呀之聲連響,吊橋緩緩地放了下來。塵頭卷處,孟達領著五名親衛縱騎來到賈仁祿面前,握著他的雙手,道:“軍師來了,真的太好了。外間都說我反,可我實在是逼不得已。唉,只有軍師明白我對主公實是忠心不二,在主公面前一力為我分說,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賈仁祿心道:“忠心不二?是有賊心沒賊膽吧。你這小白臉不知老子對你瞭若指掌,連你小時候墊什麼尿片老子都一清二楚。哼,居然還敢在老子面前瞎扯蛋,這不是作死嗎?”說道:“這裡沒我什麼事,都是主公慧眼識人。主公當真是聖明燭照,明鏡萬里。他說子敬必不會造反,定是有小人從中作梗,派我前來查察此事。我到了之後明察暗訪,出了不少力,費了不少事,流了不少汗,累的幾日幾夜都沒閤眼。終於察清了事情真相,竟和主公所料一般無二,真是有小人從中搗亂。也是我這人太笨,主公說的話還能有假?唉,我一時糊塗,胡亂查察,你說這不是白費力氣麼?”孟達忙道:“感謝主公對我的信任,我便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頓了頓,又道:“當然若沒有軍師出生入死,甘冒奇險,親入匪巢查清事實真相,我這不白之冤終究無法洗清。這裡不是說話所在,還請軍師隨我到城中去,我略備薄酒,為軍師接風。”
賈仁祿不過是狗屎運好極,無意之中撞到了劉蒙與孟夫人私會,知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哪有半點“出生入死,甘冒奇險,親入匪巢”之事?但孟達既這麼說,賈仁祿聽在耳朵裡,當真是說不出的受用。眉花眼笑,心花怒放,胸脯挺得老高,施施然地隨孟達入城。一路之上沒口子的胡吹大氣,將自己身入虎穴,勇探敵情光輝事蹟說得是天花亂墜。
孟達自是諛詞潮湧,說賈軍師英雄虎膽,智變無雙,武藝絕倫,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這麼一吹一拍,時光飛逝,不片時,二人便來到太守府。來到前廳,孟達命人擺下酒宴,屏退左右,詢問詳情。
賈仁祿遂將前事和盤托出,不過其中自不免添油加醋。將山坳私會之事來了個乾坤顛倒,說劉蒙如何人多勢力,戒備森嚴,而自己卻僅有五個親衛相隨。自己一路之上怎樣施展絕頂輕功,繞過了層層封瑣。敵人如何突施暗算,自己又怎樣化解。最後如何隱身於一株大松樹之上,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得知了證據所在。這件事本來無甚驚險,但在他口中說來,自是險象環生,驚心動魄,自已的英勇機智那更是足尺加五。只聽得孟達捏了一把汗,連說:“好險,好險!也只有軍師這般人物才能立此殊殞,要是我早就嚇得呆了。”又道:“如今那些偽造的證據都取到了麼?”
賈仁祿心道:“怕也不全是偽造的吧。”點頭道:“嗯,都已取到了,東西太多不便攜帶,我藏在了城外的一個秘密所在,一會子敬差人去取來便是。”
孟達吁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被這些證據製得動彈不動,不得不跟著附逆。話雖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