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從道:“正是,前面不遠處便是夏口,黃祖在此地駐有重兵。”
賈仁祿冷笑道:“黃祖老兒如何是孫權這個老流氓的對手,和他打水戰不是找死麼,我看這次一定是孫權這老流氓贏。”
那隨從道:“黃祖雖無用,不過他手下有一大將甚是厲害,不可輕忽,這戰誰勝誰敗,還很難說。”
賈仁祿對三國各個著名將領的出身來歷都瞭如指掌,一時之間也想不起黃祖手下有什麼出類拔萃之人,冷笑道:“黃祖老兒手底下竟還有猛將,說說看他叫什麼名字?”
那隨從道:“那人姓甘名寧字興霸……”
賈仁祿大吃一驚,失聲叫道:“甘興霸!”
那隨從道:“正是,此人乃是巴郡臨江人,頗讀書史,有氣力,好遊俠。曾聚少年孔武有力者七八百人往來江面上為賊。出行時常腰懸銅鈴,人聽鈴聲,盡皆走避。又嘗以蜀錦作帆幔,時人皆稱為‘錦帆賊’。其後痛改前非,改惡從善,引眾投劉表。他見劉表不能成事,便投了黃祖,黃祖用為將軍。”
賈仁祿一拍腦門,心道:“老子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這傢伙和太史慈差不多,都是東吳少有的勇將。黃祖老兒明顯是一個不識貨的人,這麼好的一個寶貝到了他手裡,供都來不及,他竟然仍以錦帆賊待之。搞得甘寧極度不爽,最後投了東吳。像這樣的人才等閒難以遇到,給了孫權那個老流氓,真是太便宜他了。趁現在甘寧還在黃祖那裡,說不得要找個機會給他灌灌迷湯,讓他認清形勢,往投劉備去者。”
正胡思亂想間,遠處江面上吶喊之聲響起,兩邊戰船各自駛近,江上箭若飛蝗,此來彼去,喊殺之聲一陣響過一陣。賈仁祿從未見數此多的戰船聚在一起,大打出手,雖然坐位位置較差,離得甚遠,看得不甚清楚。但他仍是歎為觀止,大快朵頤,大呼過癮,亂喊亂跳,手舞足蹈,若不是邊上隨從死死摁住,怕是要跳將出來。
轉眼之間,這場大戰便打了小半個時辰,戰鬥漸成一面倒的趨勢,江東水軍的吶喊之聲越來越響,荊州水軍的慘叫之聲越來越大。賈仁祿凝目一看,只見荊州水軍漸漸已支援不住,戰船接二連三的沉沒,不斷有人落入水中,在水裡不住掙扎,濺起一朵朵浪花,壯麵倒也頗為壯觀。
忽地船隊之中,一隻大船掉過頭來,迎面向他們隱身的蘆葦叢中駛來,船上帥字大纛迎風招展,顯得十分的醒目,想來是荊州主帥抵敵不住,也欲退到這片蘆葦叢中躲避。
賈仁祿久在軍中,當然知道大纛所在的坐船一定是主帥坐船,見那船漸駛漸近。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直嚇得是面如白紙,腿肚抽筋,手心冒汗,牙齒相擊,格格直響。
邊上一名隨從道:“敵船正向我們駛來,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顫聲道:“鎮定……別慌……現在跑出去……就完蛋了。這麼大一片……蘆葦,他們……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們。”他叫別人鎮定,可他這顆心卻撲撲撲地跳得不停,怎麼也鎮定不下來。
過了約一頓飯的功夫,那船已離蘆葦叢不過十數丈遠近。賈仁祿全身亂顫,心道:“孃的,這打戰有什麼好看的,見到了還不趕緊的掉頭跑路,還跑去看。這下要倒好,看出事來了……”
忽地一艘小船斜刺裡追來,由於船支小巧,其行甚速,不片時便追上了那艘大船。小船上一員武將,挺劍而立,大聲叫道:“黃祖休走,納下命來!”
賈仁祿心中一驚,心想:“這竟然是黃祖的坐船,唉可惜隔得太遠了,看不到黃祖老兒長什麼樣子。”
忽聽得黃祖坐船上一員武將大聲喝道:“主公休慌,甘寧在此!”話音未落,甘寧便已搶到船前,從背上取下長弓,從箭壺取出一支狼牙雕翎,搭在弓上,箭頭對準來將,覷得親切,喝道:“著!”右手一鬆,箭似流星,便往來將射去。
小船上的那員江東武將,不及閃避,噗地一聲,眉心中箭。那武將身子晃了兩晃,雙眼一閉,砰地一聲,栽進了江裡。小船上的江東軍不意敵將如此厲害,發了一聲喊,撇下主將的屍體,掉轉船頭,飛也似的去了。
大船上一人高聲叫道:“興霸好樣的!我有興霸何愁江東水軍不破!來人啊,撈上敵將屍身,梟其首級,懸於船頭!”
只聽邊上一人應道:“是!”跟著便是一陣響亮的水聲,顯然是黃祖船上的人在打撈那名江東武將的屍身。
驀地裡一隻小船飛棹而來,由遠而近,船頭上立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那少年高聲叫道:“黃祖休得如此無理!”湧身一躍,沒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