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將賈仁祿頭頂上最有實權的一頂烏紗帽給摘了,把去安在一個已燒成焦炭的死人頭上,這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小卒自然知道,眼見他面目猙獰,顯是為這事來找鄧艾麻煩,心想這事可大可小,萬一鬧大了整個臨淄都要遭殃,自己若是跑慢了,怕也要死無葬身之地,不禁心裡暗暗叫苦,道:“大人再等等,我馬上就把鄧大人帶到這來。”
又過了一會,鄧艾和那小卒匆匆趕來。鄧艾全身披掛,銀盔銀甲,對著賈仁祿淺淺一揖,道:“下官適在校場練……練兵,身披甲……甲冑,只能以軍……軍禮相見,望大人恕……恕罪。”
賈仁祿也不理會,問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鄧艾道:“想來大人是為下……下官承製封曹丕為驃……驃騎將軍一事來找下官理……理論。這事利弊下官在給大人的信……信中已說的很清楚了,要是大人心裡仍想……想不通,請大大……人移步下官家中,下官為您慢慢分……分剖。”
賈仁祿道:“老子還有許多大事要處理,沒空聽你瞎扯淡!”控制一下情緒,又道:“我剛進歷城,手頭上的事情千頭萬緒,鬧得我心煩意亂。你這邊的事應該比我的更多更亂,想來你心裡也一定很煩躁吧?”
鄧艾點點頭,賈仁祿道:“皇上到了歷城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我向皇上告了個假,出來散散心。我順道經過臨淄,便來約你一起出去走走。”
鄧艾道:“這……下官公務繁……繁身,忙得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都沒有,實在脫不開身,還請大人另邀他……他人吧。”
賈仁祿道:“這一趟出遊不只是遊山玩水那麼簡單,它和你的前途息息相關,你要是不想再往上升的話,就當我從來沒來過。好啦,老子也不耽誤你辦公了,就此告辭。”說著上了祝融的馬車。
鄧艾聽說這事以他的前程息息相關,心中一驚,驀地裡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閃過:“賈福最愛怕皇上馬屁,在皇上面前阿諛奉承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他才能升得這麼快。如今他剛進歷城,手頭上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有跡象表明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是什麼使他放下手邊堆積如山公務,心甘情願的跑出來玩?嗯,一定是皇上想要微服出巡,命他隨王伴駕,這一點也能解釋為什麼此行和我的前途息息相關了。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若是錯過了,當真追悔莫及。”
賈仁祿右腳剛踏上馬車,這個念頭便在他腦海裡形成了。他滿臉堆笑,搶上前去,道:“下官願……願隨大人同去。”
賈仁祿回頭瞧著他,道:“怎麼,又不忙了?”
鄧艾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嘿嘿傻笑。
賈仁祿道:“那就上車吧。”
鄧艾上了馬車,賈仁祿放下車帷。祝融揚鞭打馬,催馬向西北方向行去。
賈仁祿從上車後就一言不發,鄧艾見他面色不善,倒也不敢多言。行了十餘里,鄧艾再也忍不住了,道:“咱們這是要去哪?”
賈仁祿道:“去樂陵。”
鄧艾道:“這麼說皇……皇上在……在樂陵?”
賈仁祿笑道:“你小子真聰明,居然連這也猜到了。”
鄧艾聽賈仁祿稱讚他,心裡很高興,笑得十分燦爛,道:“皇上去樂陵做什麼?”
賈仁祿道:“還不就是為了求仙。皇上聽說你在黃縣附近海域發現了一個大島,他猜測這個島就是一直不為世人所知的蓬萊仙島,所以叫你去詢問一下有關情況。你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到處亂噴,讓地球人都知道,否則那個島將會擠滿各種各樣的好事之徒,這可不是皇上叫你去初衷,所以來時我沒對你說實話,請你諒解。”
鄧艾心想求仙這種事雖是虛無縹緲,不過只要應對得宜,自己未來可真就平步青雲,官運亨通了,笑道:“大人實在太客氣了。”
由於鄧艾知道的此行的真實目的,心中僅有的一點疑慮也蕩然無存,一路之上他心情十分愉快,談鋒甚健。賈仁祿顯然還在為他將自己的官職給曹丕的事情生氣,一路上顯得悶悶不樂,對他的說話也是愛搭不理,往往在他說了十句話後,才短短的回了一句,略具意思而已。樂陵離臨淄不遠,第四日上,兩人便到了鄧艾造船的那個小漁村。鄧艾下了車,卻見周圍冷冷清清沒幾個人,那個關係自己前途和命運的皇帝更不知身在何方。他大為納悶,問道:“皇……皇……皇上在……在哪?”
賈仁祿向周圍瞧了幾眼,冷冷道:“你隨我來。”說著沿著海灘向西北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