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如此敢於深入,其實我看也沒有什麼本事,未必就是那幫囚徒的對手。”
曹丕聽了,茅塞頓開,向張妃瞧了一眼,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原來你竟也如此足智多謀。你以前有好主意,為什麼不和朕說?害得朕和你相處多年,竟不知道宮裡有你這麼一個人才。”
張妃鑽進他的懷裡,嗲聲嗲氣,道:“皇上以前眼裡只有皇后,哪有我們這些嬪妃。有什麼事你也只和皇后娘娘商量,又不來問我們。我們雖有奇計,卻見不到皇上,如何能說給皇上聽呢?”
曹丕一臉歉然,道:“都是朕的不是,以後朕便多到你這來。”
張妃打蛇隨棍上,正要下一副猛藥將郭皇后治死,卻聽曹丕說道:“嗯,如今兵馬是有了,可這出征將領還沒有著落。當年酈山民伕雖然捨生忘死,可畢竟是沒打過戰的烏合之眾,若沒有章邯指揮,怕也難以取得那些令世人震驚不矣的勝利。”
張妃笑道:“如今仲達、元讓、子廉、文謙等將是俱在外地不假,可皇上身邊不還有個仲康麼。此人是先帝愛將,又有虎痴的雅號,敵軍一聽他的大名,無不聞風喪膽。皇上何不派他去?”
曹丕皺起眉頭,道:“仲康有勇無謀,只可佐鬥不可專任,是以先帝只是用他作親隨護衛,從不委以方面。如今若派他前去,怕是要壞大事。”
張妃笑道:“敵將張飛不也有勇無謀,劉備又怎麼放心讓他獨領方面?虎痴之勇不下張飛,智謀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皇上又有什麼不放心的。何況現在除了他之外,也沒有人可用了。”
曹丕沉吟半晌,緩緩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你且在此稍待,朕到書房草詔,待會再來陪你。”
他來到御書房,並沒有立即撲到御案旁,提筆在帛書上亂塗亂畫,而是在大殿中央來回踱著圈子。
大赦天下將給國家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是知道的。關在監獄裡的犯人也不全都是被冤枉的,雖然他們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交不起稅,或是不想服徭役的可憐人,但也有不少窮兇極惡,喪心病狂的土匪惡霸。官府差役費盡心思才將這幫人繩之以法,如今卻平白無故將其放出,往昔辛苦白費倒還是小事一樁,倘若這些人死性不改,繼續為惡,青州一帶的老百姓可就要倒大黴了。若在平時,老百姓倒不倒黴,卻也不關他的事,可在這節骨眼上,老百姓要是一怒投了大漢,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當年章邯之所以會向秦二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正所謂病急亂投醫。大赦天下不僅僅是將酈山民伕釋放出來,還將全天下的惡人統統給放了,這些人出來之後大多繼續作惡,為禍鄉里,敗壞秦朝的名聲。更有甚者反去加入了陳勝、項梁所領導的義軍,壯大他們的實力。他熟讀典籍,知道張妃那個故事其實只講了最動聽的一半,還有另一半令人沮喪的她沒講出來。章邯滅了項梁這個當時天下公認的義軍首領之後,也犯了和項梁一樣的毛病,大意輕敵,不把項羽和劉邦放在眼裡,認為楚國已名存實亡,無關輕重,便北上攻趙,結果給項羽以喘息之機。項羽趁機收拾舊部,招降納叛,壯大實力,終於在鉅鹿一戰痛殲章邯軍,徹底終結了章邯軍不可戰勝的神化。可見酈山的囚徒不是靈符,不可能萬試萬靈。釋放囚徒抗敵無異於飲鴆止渴,它雖然可以帶來巨大的好處,可它的副作用卻也著實讓人頭痛。曹丕適才乍聞好音,不及細想,頗為興奮,可他走到書房後,冷靜下來,不得不思慮周詳。
他在殿中走了一圈,又是一圈,還是拿不定主意。忽然一內侍踉蹌進殿,道:“報,漢軍已將北海治所平壽團團圍住,青州刺史臧霸差人冒死突圍求救,請皇上火速發兵,遲了這城怕就守不住了。”
曹丕嚇了一大跳,道:“來得好快,昨日朕得到訊息漢軍不還在下密麼,怎麼今天就到了平壽了?”
那內侍道:“敵將鄧艾初生之犢,年輕氣盛,故勇於深入。臣聽來人說,漢軍一日一夜急行兩百餘里,由下密趕至平壽城下,臧霸聞報倉促率軍出戰,打了一個大敗仗。平壽守軍初遭喪敗,士氣低落,皇上若不及早發兵,這城肯定是要守不住的。”
平壽是臨淄東南門戶,地形險要,曹丕駐有重兵,並封臧霸為青州刺史,坐鎮此間,原可謂是萬無一失。怎奈如今連臧霸也吃了個大敗仗,城池危在旦夕,這怎能不使曹丕心煩意亂。他皺起眉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內侍沒看出曹丕心情不快,繼續嘮叨:“平壽可是臨淄的最後一道屏障,此城若失,敵人長驅大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