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大眼瞪小眼,道:“哪有什麼信啊,那盒裡除了當歸以外,什麼也沒有。我家主公來時,我遞給他看了,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便走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曹操笑道:“那盒當歸便是我的信啊,當歸便是該當歸來的意思,我盼你心念故土回來為我效力。”
太史慈呸地一聲,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用不著你假好心。我受吳侯厚恩,無以為報,這條命早就是他的了,哪會為你效命,你別夢了。”
曹操道:“子義武藝蓋世,威名素著,跟隨孫權,實是明……”
太史慈道:“打住!我生為孫氏之臣,死為孫氏之鬼,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
曹操道:“那子義為何來此?”
太史慈道:“我奉伯符之命,特來取你的項上人頭。”說著舉起長劍,向他腦袋劈去。
曹操大吃一驚,翻身站起,下意識地伸手去拔懸於床邊的倚天寶劍,可是卻摸了個空,定睛一看,那柄寶劍已不知去向。
只聽金刃破空之聲大作,太史慈手中寶劍已橫削過來,徑取他項上人頭。曹操大吃一驚,側身一閃,避了開去,大聲叫道:“有人行刺,快護駕!”
四下寂靜無聲,無人答應,不知怎地平素守衛森嚴的寢殿竟是一人也無,想來是知道他會夢中殺人,怕被他無辜枉殺,都嚇得躲了起來。
太史慈大聲叫道:“沒用的,沒人會來救你,你認命吧!”挺劍疾刺。
曹操一張臉嚇得煞白,毫無血色,猛地向後躍開三步,方避開這來勢凌厲的一擊。太史慈得理不饒人,踏上一步,揮劍向他的頭頂擊落。曹操急向右閃,太史慈左掌正好同時擊出,眼見著便要正中曹操胸口,將他打得骨斷筋裂。忽然間一隻小手伸了過來,將他向後一拉。跟著身形一晃,有人晃身擋在他的身前。
只聽呯的一聲,那掌結結實實的印在那人胸口,那人蹭蹭蹭地退了三步,倒在了曹操懷裡,曹操低頭一看,只見替他擋一掌之厄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幼子曹衝,表字倉舒。近來丕植之爭越演越烈,曹操對兄弟二人都已感到厭煩,因此對這個心地善良,天資聰穎,才智絲毫不遜於曹植而仁德猶有過之的曹衝十分喜愛,打算好好栽培,將來立他為世子。近來他屢屢出題目考察曹丕、曹植兩兄弟,世人都只道他有意在這兩人中選一個立為世子,怎知他真正心意,一來是再給這兩個只知內鬥的孩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二來便是要保護曹衝,使他可以茁壯成長,以免過早捲入無謂的紛爭之中,成為犧牲品。此時見他身受一掌,口中鮮血狂噴,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大聲叫道:“衝兒,你怎麼了?”
忽聽邊上有人叫道:“明公,你怎麼了?”
曹操見有人答應,心中大喜,大聲叫道:“太史慈前來行刺,重傷衝兒。來人啊,快快將其拿下,速召太醫為衝兒診治!”
只聽那近侍道:“這裡除了小的幾個,沒有別人啊。明公,是不是做惡夢了?”
曹操大吃一驚,坐起身來,睜開兩眼,四下一瞧,果然只見到遠遠站在一旁,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幾個近侍,曹衝、太史慈竟已不知去向,伸手向額上摸去,低頭一看,滿手都汗珠,吁了一口氣,道:“果然是個惡夢。”側頭一看,原本蓋在身上的錦被不知怎地竟飛到床下去了,說道:“你們看錦被落地,怎麼也不過來幫我蓋好,是怎麼辦事的?”
近侍們嚇得打了一個寒噤,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其中一人壯著膽子,道:“明公曾有嚴令,不許任何人在您睡熟時,走近您的身旁,我們哪敢違令,再說……”心道:“再說你好夢中殺人,我們哪敢靠近?”這話只敢在心裡想想,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
曹操哈哈一笑,道:“好!”想想剛才的惡夢,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問道:“幾更了?”
一名近侍答道:“四更了。”曹操緩緩地點了點頭,對那近侍說道:“你去衝兒那裡看看,切記不可大聲喧譁,打擾了衝兒休息。”
那近侍應道:“是!”退了出去。
剛走出數步,卻聽曹操叫道:“記住千萬不可大聲喧譁!”
那近侍轉過身來,道:“魏公放心,小的一定不發出任何聲響,看看便回。”
曹操點了點頭,道:“嗯,你去吧。”
那近侍停了片刻,見曹操不再吩咐,這才退走。
曹操在殿中踱來踱去,自言自語道:“夢?真的是夢?”
他原先對鬼神之事向來不怎麼相信,可隨著年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