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去不多久,便見到高蠆與高二正在密謀,可是高蠆說話聲音實在太輕,那人又伏在房頂上,聽不真切,只是斷斷續續的聽了些零星言語,模模糊糊知道他們要找的那人現正在河東村。至於高蠆打算放火燒村之事,他卻沒有聽到。
回來之後,眾人生怕錯報了訊息,沒領到錢,反領到板子,特地又讓那人潛到河東村哨探。那人知道馬超武藝高強,未免打草驚蛇,倒也不敢溜到欒祁家附近打探,只是乘馬超出獵時遠遠一張,好在那御用畫師手段甚是了得,那人隔得雖遠,卻也認得真切,河東人那個怪人的確是官府懸賞緝拿的要犯,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下眾人不敢怠慢,飛也似的趕到安陽,報知安陽縣令。安陽縣令不知事態緊急,又命縣中衙役下去複查,查證確實後,這才從容申報河內太守。安陽本屬魏郡,可漢朝尚無魏郡編制,只得暫歸河內,屬河內太守該管。河內太守不識得馬超,可見這尋人詔命是皇上傳旨下發的,還是不敢等閒視之,為求穩妥,也命差役下去複核。那差役倒也敬業,除了查到馬超的下落,還打聽到河西里魁高蠆正策劃一場陰謀,意欲不利於河東村,那人不知事關重大,又查了幾日,這才趕回河內。雖說河內太守一收到訊息,便即差人飛馬報到漢軍大寨,但這一來一回,還是耽擱了不少時日。其時賈仁祿陪同劉備巡視晉陽,兩人重要領導都不在,大寨由郭淮鎮守,郭淮見此公文,嚇出一身冷汗,忙命馬岱領五千鐵騎前往河西村尋人。馬岱知悉兄長訊息,又驚又喜,點起軍馬,馬不停蹄,披星戴月,哪知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一步。
高蠆道:“你哥哥?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你哥哥哪裡會到這裡來?”
馬岱道:“明明有人看他到了這裡,你居然還敢抵賴,快說,不然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高蠆打了個寒噤,心想今天肯定是討不過好去了,可他的哥哥到底是誰,一點頭緒也沒有,怎麼回答?正焦急間,猛地想起一個人來,心道:“難道是他?”說道:“難道是那個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的怪人?”
馬岱道:“正是,快說他現在哪裡?”
高蠆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武功高強,卻傻了巴嘰的怪人竟是這位統兵將領的哥哥,眼見弟弟尚且如此威風,那哥哥豈能差了,一想到這裡,心中一凜,背上汗水流將下來,顫聲道:“他……他……他到底是誰?”
馬岱急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快說他在哪?”
高蠆道:“有人看他向西北方向去了。”
馬岱手搭涼棚,往西北方向望去,只見火光耀眼,上下通紅,馬超去了那裡,定是凶多吉少,心中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狠狠瞪了高蠆一眼,道:“回來再和你算帳!”帶著兩千鐵騎,冒煙突火,在烈火中尋了一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地下雖然躺著不少屍體,面目焦黑,不可辯認,不過身材個頭,和他差得太多,馬岱和馬超份屬至親,自然連再細微之處也認得真切,當下一一辯認,卻沒有一具屍體是,不禁大為鬱悶,。
又找了良久,仍沒有發現,馬岱頹然而返,令人將河西村民押往河西村中分別關押。河西村民在兵士的押送下垂頭喪氣的走了。馬岱令副將指揮兵士救火,又令兵士幫河東村人搭建茅屋,權且安身,自己引著親隨來到高蠆家中,將他家大廳當成公堂,正中一坐,親隨分列兩旁。
馬岱大喝一聲,道:“帶高蠆!”
兩名親兵押著高蠆,推推搡搡走進廳來。高蠆雖然彪悍,見此陣勢,也嚇得腿肚子抽筋,身子抖個不停,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的哥哥,還請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馬岱道:“你對我哥哥無禮,還想活命?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實話實說。你要是老老實實,我就給你個痛快的。若有半句假話,你也知道咱們的老祖宗給咱們留下許多有趣的刑法,比如五牛分屍,又比如用大石碾將人活活碾死,再比如將人扔到鼎裡煮熟等等等等,這些我都只在古書裡看到過,從來沒親眼見過,覺得挺好玩的,咱們今天就來試試,不知你想試試哪一種啊?”
高蠆沒想到世上竟有這麼多古怪的刑法,自己除了五牛分屍之外,其他竟連聽也沒聽說過,聽他說的十分恐怖,連想一想都覺得十分痛苦,何況親試?不禁嚇得魂飛天外,尿水長流,一疊連聲叫道:“這些小的都不想試,不想試,小的願實話實說,還請大人開恩,大人開恩。”一面說,一面咚咚咚的磕頭,從進來到現在,他到底磕了多少個頭,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