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顏色登和,問道:“你想說什麼?”
甄宓道:“你和張將軍之間只因一個小小誤會,發生了些磨擦,這點小事,解釋兩句便清楚了。何必勞師動眾,令眾將齊聚中軍大帳。如今外敵未退,鄴城方面又舉動不測,倘有疏虞,此間三十萬人的性命勢將難保。你因小失大,可就要成了千古罪人了。”
賈仁祿定了定神,長長地吁了口氣,道:“好險,好險。虧你提醒,不然我險些釀成大禍。”
此時張飛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親兵手執兵刃攔住去路,叫道:“中軍重地,沒有命令,不得擅闖!”
張飛叫道:“給我滾開!賈福這事今天你要不解釋清楚,俺老張和你沒完!”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手一個,將眾親兵抓起,擲出老遠。眾親兵身子尚在半空中,張飛已如一陣風般的捲進營帳。
賈仁祿身子一晃,擋在甄宓身前,滿臉堆笑,道:“翼德,我讓人挑選戰馬,可是出於好心,你為何這般生氣?”說這話時,額頭上,背上汗水涔涔而下。
張飛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叫道:“出於好心?你一開始選了一匹五癆七傷的癩皮馬給我,也是出於好心?後來那匹馬雖然看上去驃肥體壯,體力卻甚是不濟,我和夏侯惇那廝還鬥不到五十回合。它便累倒在地,爬不起來了,這難道也是出於好心?”
賈仁祿道:“先前那匹癩皮馬可是我的坐騎,隨我出身入死,數次搭救我的性命,甚具靈性,且腳力甚佳,既便日行千里也不會疲累。翼德一生都在和戰馬打交道,見多識廣,難道也和江湖上的凡夫俗子一樣,有眼無珠,僅憑外表就斷定一匹馬是不是寶馬?我將自己最心愛的戰馬借與翼德騎乘,難道也是出於歹心?”
張飛心中一凜,適才那匹馬的樣貌又在腦海中浮現,心想方才那匹癩皮馬確非凡品,雖看著癩皮,但飽經滄桑,身強體壯,忍耐力倍於他馬,確如賈仁祿所說不論跑多久都不會疲累,不禁為剛才說的那些話好生後悔。他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卻不說出來,道:“你張爺爺騎在馬上打天下的時候,你還在穿開檔褲呢!這馬的好壞,俺老張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你那匹馬明明就是一匹癩皮馬,只有你這個醜八怪才把它當寶貝。”
賈仁祿猜到了他的心思,氣消了一大半,微笑道:“夏侯惇在外面怕是等得不耐煩了,你這傢伙竟和老子痴纏,該不會是欺軟怕硬,撿老子這個軟柿子捏,不敢同夏惇老兒放對吧。”
張飛怒極,裂開闊嘴,露出滿口牙齒,便如要撲上來咬人一般,道:“你說什麼,你敢說我不敢同夏侯老兒放對?”
賈仁祿道:“你本來就不是夏侯惇的對手,夏侯惇從東邊來,你就腳底抹油朝西……”
張飛踏上一步,左手一探,抓住他胸膛,右拳揮出,離他面門不到一尺,停了下來,喝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甄宓嚇了一跳,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賈仁祿問道:“你是不是英雄好漢?”
張飛叫道:“俺老張曾在虎牢關前同呂布那廝大戰過三百回合,連呂布都不是俺老張的對手,自然是大大的英雄好漢了。”
賈仁祿道:“好,你是大大的英雄好漢。英雄好漢,能不能欺負手毫無武藝之人?”
張飛道:“自然不能,不會武藝的傢伙,打起來又有什麼味道?”
賈仁祿道:“這麼說英難好漢是對手越強打起來越高興了?”
張飛叫道:“那是自然,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賈仁祿道:“倘若有人打了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那人還是不是英雄好漢?”
張飛叫道:“當然不是了。”
賈仁祿道:“很好,老子手無縛雞之力,一點武功也不會,你打我好了。”
張飛呆了一呆,抓著他胸膛的大手鬆了開來,道:“不成,我打了你便不是英雄好漢,你想讓我當不成英雄好漢,我可不上這個當。”
賈仁祿笑道:“夏侯老兒就在外面,打贏了他才叫英雄好漢呢,打贏老子算什麼本事?”
張飛叫道:“你等著,俺老張這就將他的首級提來!”說著轉過身來,大踏步去了。
賈仁祿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道:“好傢伙,命險些給他嚇去半條。”
甄宓道:“呵呵,你倒挺有辦法的,居然連翼德都奈何你不得。”
賈仁祿道:“老子沒烏龜兒子王八蛋的罵個不休,已經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給他三分面子了。”
甄宓笑道:“你這人,真是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