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之中,討價還價之聲不斷、觥籌交錯之聲如潮。比起寒冷乾燥的磧西、大戰將起的隴右,初春的長安,完全是一個舒適而安逸的世界。
城東崇仁坊附近的長街上,如絲的細雨中,蒙著湖藍色面紗的範秋娘騎著一匹雄健的黑馬,頭戴輕巧可愛的青斗笠、身披精緻細軟的綠蓑衣,不遠不近地跟著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範秋娘的左手控韁的同時,右手始終緊貼腰間。春雨雖然有些惱人,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平日裡不能隨便帶出來的短弩,此刻就能很方便地藏在蓑衣之下,隨時可以取出射擊。
範秋娘常常看似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其實她一直在細心觀察周邊是否有異動。
對於暗中保護目標這類差事,範秋娘一向討厭得很。以前但凡有可能,她都會想方設法推給師妹。但此刻師妹不在長安,她不得不親自上陣。
“該死的十三娘,自己跑去庭州瘋玩,卻把這些苦差事都丟給了我!”雨水滴落在範秋娘溼漉漉的坐騎上,讓她忍不住在心裡抱怨道:“本以為玩兩三個月就回來,誰知前幾日竟然來信說在庭州收了個弟子,要在磧西再多待些時日。我看就是為了躲避師門差事!”
抱怨歸抱怨,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