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片片粉嫩花瓣在水面上盪漾起層微波漣漪。
風四娘站在岸邊等半日,正值心底焦急難耐時,蕭十郎破水而出,手中舉著本厚厚的書卷緩緩走來。
風四娘忙接過書推搡蕭十郎去換衣服,才兩人坐在屋子邊的竹橋上仔細研究起來。
“看書真是奇怪,泡在水裡麼多年也不見損壞。”風四娘掰著封面抖動兩下,那書嘩地下翻開,摺疊式的兩頁分別往下墜去。
蕭十郎趕緊伸手接住,將書把奪回道,“輕好不好。”
“哎,”風四娘掌拍在蕭十郎的腦門上,惡狠狠地道,“當年自己不是拿石頭砸它就是拿火烤它,怎麼那個時候沒見要輕?今兒個不過才隨便翻翻,就跟要命似的。怎麼突然下子麼寶貝起來?”
蕭十郎撓撓臉頰,心想著,事時半會也不清楚,倒不如支開,也省得聽在裡囉裡囉嗦的。思索至此,便道,“四娘,肚子餓,去給做吃的。”
風四娘向來將蕭十郎的事排在第。無論是大是小,只要牽及十郎,風四娘從不多話半句。
如今見蕭十郎突然轉話題,心知他是有意要將自己支開,風四娘正想嚷著究竟是什麼不得的事,連自己也不能得知。但又想到,自己和蕭十郎起麼些年,他的事沒有自己不上心不知道的。如今他既然麼做,必定是事出有因的。便也將那最初的話語咽回肚裡,改口道,“好吧,那等著,可別跑。”罷,扭身下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等風四娘走遠後,蕭十郎才開啟書卷,左翻右看,就是不見有字出現。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蕭十郎舉著攤開的書卷對著陽光照半晌,心灰意冷正要放棄之時,只見那金色的光線透過薄薄的書面,在地上反射出幾行墨色的字跡。
蕭十郎驚,將書對準陽光緩緩移動,待字跡逐漸清晰後,才極快地瀏覽遍。
片刻後,蕭十郎闔上書卷,從橋上踱步走下。
原來是麼回事。蕭十郎嘴角掠過絲清減而深邃的笑意。早知道意安排,最終還是會讓去到無暇山莊,當初就不那麼費盡心思。
將水再度扔回溪水深處,蕭十郎嘴角微微揚起,清亮的黑眸裡遮掩不住奇異的光彩。
邊連城璧從荒地離開後,路去到沈家。剛進大門,便見沈璧君正站在院子口翹首張望,連城璧上前喚道,“璧君。”
“城璧。”沈璧君眼眸霍地亮,嬌美的臉龐飛起抹淡淡嫣紅,“回來。”又見連城璧面容略有塵土,忙掏出手帕遞過去,“好在平安無事,不然,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在裡等?”連城璧愣,接過手帕輕輕笑,“傻瓜,不是好好的回來麼。”
沈璧君抿唇淡笑,翦水明眸如星閃耀。連城璧見神情羞澀,眼底似有情絲旖旎纏繞,當即心中湧起幾絲不清的惆悵。
武林第美人傾心相待,劇情也被自己逆轉過來,連城璧本該覺得高興、慶幸才是,如何心底卻仿若拂風的湖面,如此溢動難平?
兩人正各懷心事,沈老太君拄著金星紫檀木杖在幾個丫頭的攙扶下走過來,口中猶自道,“城璧啊,總算是回來。王大夫診錯脈,害得城璧身處險境,等明日定要好好他才是。”
“不必,老太君。”連城璧上前扶著沈太君,微微笑,道,“只要老太君身子無恙,即便是要城璧多犯幾次險境,城璧也是責無旁貸的。”
“好,好!”沈太君連連頭,伸手握著連城璧道,“不愧是連老莊主教出來的好孫兒,璧君的好夫婿。”
席話落,沈璧君臉上才剛散去的紅暈再度浮現。連城璧也不知該如何介面,只得勉強笑著,同沈璧君起扶沈太君進屋。幾人又閒話幾句後,連城璧才帶著沈璧君告辭,回無暇山莊去。
逍遙侯好不容易佈局,本想著次定要讓連城璧和蕭十郎命喪在此,誰想到突然毒發,不但逃蕭十郎和連城璧,還平白失去個好徒弟。
那白楊綠柳二人素來不中用,要殺他們也是容易的很。連城瑾就更不必。
但若不是他三人蠱惑,依著靈鷲那性子又怎會如此大逆不道違背師命?逍遙侯心中越想越覺憤怒難忍,股子氣全算在連城璧和蕭十郎的頭上。心底暗暗發誓,若不殺蕭連二人,此生誓不罷休!
第 47 章
連城璧前腳剛回山莊不久,白楊綠柳也分別扶連城瑾和靈鷲回來。
來不得詢問事情的始末,連城璧吩咐下人將連城瑾和靈鷲帶去房內休息,又叫白楊綠柳給他二人好好看脈後,才尋個空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