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金清寒反問道。
徐清凡聽到金清寒的問話後,雖然滿肚子都是話想要傾訴,卻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猶豫了一下後,笑著對金清寒說道:“我的新家就在不遠處,還有兩壺清酒,我們邊喝邊談,如何?”
徐清凡突然發現喝酒時的氣氛有助於自己的敘述。
“新家?好吧。”金清寒點頭。
當金清寒看到徐清凡的新家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因為徐清凡新家的簡陋,也因為徐清凡竟然可以自行另闢洞府。但他沒有問什麼,因為他知道徐清凡一會之後就會給自己答案。
當徐清凡把金清寒介紹給師兄嶽清儒後,嶽清儒很高興自己的師弟能交到一個好朋友,熱情招待了金清寒。而金清寒也禮貌的向嶽清儒問好,對有著教書先生般長者氣質的嶽清儒來說,很難有人對他生出惡感,哪怕是孤傲如金清寒也一樣。
明亮清澈的星空下,周圍的青色連成了一片,兩壇酒,三盞杯,一輪老月,作為三人這次聚會的陪伴。酒是祭奠陸華嚴之後剩下的,杯子則是嶽清儒的收藏品。
默默地和金清寒幹了一杯酒,徐清凡心中也終於組織好了要說的語言,緩緩的開始描述這些日子自己的經歷。一邊說,一邊喝,一句話,一杯酒。似乎想要把自己這段時間心中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部都發洩在酒裡。
講到陸華嚴賜給自己法器時,徐清凡喝酒,笑著流淚,嶽清儒也在一旁嘆息。講到陸華嚴去世時,徐清凡喝酒,泣不成聲,嶽清儒表情哀傷。講到掌門張華陵的所作所為時,徐清凡喝酒,笑罵,流淚,嶽清儒在旁寬慰,卻也很快的就沉默不語了。
徐清凡心中壓抑多日的情緒,喜悅、哀傷、憤怒,終於完全的宣洩在這場酒中。
而金清寒,至始至終都只是默默地聽著徐清凡的敘述,只在最後用手在徐清凡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作為安慰,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做的只是安靜的傾聽,也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辦法幫助徐清凡什麼。
至於嶽清儒聽徐清凡把這些天的經歷再說了一遍之後更是滿是傷感,唏噓不已,不知不覺間老淚橫流。
“我是不是很沒用?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師父的遺物、故居、甚至徒弟都搶走了。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徐清凡講述完後猛地喝了杯酒,問道。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問嶽清儒和金清寒,還是在問他自己。又或者,是在問那個名叫“蒼天”的東西。
“師弟,這不能怪你。”嶽清儒神情悲痛地嘆息道。
“你已經盡力了。”金清寒陪著徐清凡幹了一杯後,說道。
“修仙界真的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在我還把修仙者叫做神仙的時候,我從書上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修仙者的存在。當時在我的想象中,修仙者應該是無慾無求,逍遙自在的。可在我真正進去修仙界之後,才發現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錯的,不僅錯了,而且還錯的厲害。”徐清凡又喝了一杯酒之後接著說道:“原來修仙者也不逍遙,整日為長生而辛苦,修仙者也有慾望,甚至比凡人還要強烈,修仙者也市儈,所作所為甚至比凡人更絕。”
聲音低沉沙啞,也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還是心中激動的緣故。
嶽清儒聽到徐清凡這麼說,嘆息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修仙者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慾望。你如果無法改變,就只能適應。”金清寒說道。
……
就這樣,三人談天喝酒,不知不覺,天已大亮。而經過這次的傾訴,徐清凡這些天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終於無聲無息的消融在了他杯裡的清酒中。
隨著日光偷偷的溢位天際,新的一天,也終於要開始了。
第十七章.道法.
徐清凡痛苦呻吟一聲,慢慢地睜開了腫脹的雙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那間木屋當中。
從床頭爬起身來,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疼漲欲裂。仔細回想自己睡前的情景,卻只記得自己拉著師兄和金清寒喝酒傾談時的情景。至於之後自己怎麼回房間的,金清寒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卻已經全然記不清楚了。不禁苦笑一聲,知道是自己昨天酒喝多了。
自己多久沒這麼暢飲過了?似乎上次還是自己還在徐家寨的時候啊。那次是因為山寨裡的壯年們合理捕殺了一頭南荒巨獸,讓徐家寨的族人半個月之內不再會為食物而擔憂。不知不覺間,十餘年的時光卻已經就過去了。
時間,抓不住,看不著,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