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著便拿出床榻旁矮几上醫箱裡的一瓶藥膏塗在我手上。
我沒有理會鄂齊略微帶些責怪與擔憂的話語,目光鎖定床榻上的兩人,仔細的觀察著雅兒的狀況。過了半晌,我問鄂齊道:“她好像能記起從前的事情,那是不是說,如果她要治癒失心瘋,就是要將從前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記起來?也就是說,那些從前受的苦都要重新來過?”
鄂齊看了我半晌,微微點了點頭。
我心神一震,轉眸看向床榻上的雅兒,我喃喃自語,“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要重新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錐心之痛嗎?
雅兒,如果回去太難,那我們不回去,可好?
可是,十四正等著你,這你讓我如何抉擇?
時間悠悠流逝,天色漸晚。
“主子,該回了。”
門外,是高無庸的聲音。
我起身走近阿姐,良久,我輕聲道:“雅兒就交給阿姐了,我先回宮,還有……”
阿姐朝我溫婉一笑,我亦對著她淺笑,轉身離去。
猛地,腰身被人環住,我頓下腳步,面露淺笑,輕聲道:“阿姐……”
“菱兒……”
一聲破碎沙啞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熟悉地帶著令人窒息般的聲音響在耳畔,沒有婉轉似黃鶯,卻只一聲,便讓我動容。
“我們……會…是…永…遠…的…姐…妹。”
阿姐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斷斷續續破碎沙啞卻透著濃濃的眷戀與期盼,我緩緩地抬起雙手放在腰間握上她的,嘴角上揚,而後用力的點頭。
我沒有再回首,鬆開阿姐的手就這樣徑直走向房門。
走開一步,阿姐,我們是永遠的姐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都指責我們,我們也是。
第二步,阿姐,我先走了,雅兒那傻丫頭就交給你了。
三步山無稜天地合,鄂齊就是那個披著彩霞來迎娶你的良人。
第四步,指尖碰觸房門的一剎那,我猛地轉身跑至阿姐身前用力抱了她數秒,真實的觸感熟悉的氣息讓我眷戀,如此不過數秒卻好似等了近十年。
“阿姐,我走了。”
言罷,我轉身離去。
高無庸見我出來忙跟在我身後低語了一句,我轉眸問道:“真的?”
高無庸恭敬道:“老怒不敢欺瞞主子。”
江山夢,天涯紛飛終有時
夜色如墨,一股獨屬於山澗的清冷氣息傾瀉而至,燈火闌珊與墨夜接軌之處傲然挺立著一男子,他手負於身後仰頭望著烏雲密佈的蒼穹,幽深的眸子裡透著些凜然,蕭索的身影令我著實一痛。
自太后仙逝之後他眉宇間愁緒彷彿更多了,身形消瘦形單影隻,恍若天地之間紫禁之巔空餘他一人,孤家寡人四個字像印在心底刻入骨髓,是那樣的悽清蕭索。
往昔山澗別院內雖寂靜卻沒有今日這樣沉寂的彷彿壓抑在心口的煩悶,打破了揉碎了將所有哀傷一併吞進肚子裡,沉寂地讓人不敢相信,這還是原來那個山澗別院。
耳畔恍若響起那年冬日叢林中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清爽入耳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每一串笑聲皆是隨心而發。眼前浮現出那宛若紅蓮般妖嬈卻又不失優雅的身影,那抹身影伏在藏青色間飄舞在山澗小徑。
陽光灑落,微風蕩起,雪花紛飛,紅蓮漫舞,藏青隨行,悅耳如黃鶯的歌聲灑滿著天地間,一時間,一切歸於始點。
那年相遇,他與她,相視而笑。
恍惚間,腳步愈發凌亂,呼吸也漸漸急促,隔得老遠,便瞧見他側身,目光從夜空上轉向我,雙眸微微眯著,嘴角揚起一抹舒心悵然的笑。
嘴角微動,他似在喚,“菱兒”
終於,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周身,我緊緊抱著他的腰身,良久,悶聲道:“胤禛,你怎麼會來?”
胤禛收緊雙臂,低聲道:“宮裡太悶,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知道你應該快回來了,就出來接你了。”
我輕聲“嗯”了一下,似眷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獨屬於胤禛的氣息,夾雜著清茶幽香又透著山澗輕霧般清爽,離開他的懷抱雙手抵在他胸前看了他半晌,看著他凝視著我的雙眸,幽深似潭水似要見我拉入那無底的漩渦,我抬手慢慢撫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以及他的唇,輕聲道:“胤禛,我永遠都會陪著你。”言罷,我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胤禛攬著我道:“菱兒,我的好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