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腳功夫?”

青年回過神來答道:“嗯,她常常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比劃。”說罷頗為憤憤,“我稍微偷看一下,她就生氣,後來索性她也不練了。”

二人邊走邊說著話,達到目的地之時,青年身家已被摸個清清楚楚。

他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兒子在鄉下務農為生,母親似乎經常偷懶,田裡的活很早都交給兒子做。有一日回家時母親已經不在,留了封語焉不詳的書信,說三個月不回,就叫兒子去找她,卻沒說到哪裡去找。青年因此便從家裡出來,四處亂走。青年初涉塵世,除了年輕力壯之外身無長物,因此這幾個月來一直風餐露宿,還常受人欺負。

“如果半年還是找不到,我便回家去。在外頭吃不飽,家裡田都荒了……咦?這是什麼地方?”

青年只顧著說話,看程逸岸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卻見二人站在一片老大的曠野之上,四下無人,曠野中心卻搭了一座外形像個橫放大酒桶的木屋,甚是精巧,卻也突兀。

程逸岸笑著答他:“飯館。”邁步走到“桶蓋”前,抬腳一踹,“桶蓋”應聲朝裡頭縮排,他朝青年招招手,二人並肩進入酒桶中。

一進去便聞到烹製菜餚的香味,青年餓了好半天的肚子又大鬧起來。

此時已到日落時分,左右牆壁上各自開著三個小小的窗戶,裡頭仍是亮堂堂的。二人進來的屋子當是正廳,相當寬敞。廳堂以大理石鋪地,光可鑑人,廳中別無他物,只中間有張小小圓桌,圓桌邊擺上兩張紅木椅,桌上放著三兩盤菜餚並一壺酒,那叫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想來便是桌上菜餚散發的了。

青年恨不得即刻便撲上去大吃一通,見程逸岸不動,自己又不好先動。

“死來了?”陰惻惻的聲音自地底響起般,不知何時,二人身後出現一個瘦高男子,瘦高還不足以形容,端的便是竹竿一支。此人緩緩走到向陽處,青年才看清楚他的臉。男人的臉也是又瘦又長,臉色鐵青毫無血氣,如殭屍一般,卻又偏偏掛著十分愁苦的笑容,看來怪異之極。瘦子厲目往青年清秀的眉目一掃,對程逸岸譏道:“小情人?”

這句話青年當然是聽得懂的,不禁大窘,“我、我不是……”

程逸岸全無情緒,自若地道:“我帶他來吃飯而已。菜準備好了沒?”

瘦子點頭,“就好。先吃。”簡短說完,一轉身又沒進黑暗裡,想來那裡該有一間廚房。

“如此有勞了!”程逸岸搓著手,緩緩走向飯桌,青年立時乖覺地跟上。

“小兄弟,算你有口福,”程逸岸取過酒壺替二人斟上,“剛剛那根竹竿,名叫刀維蔻,長相倒胃口,做出來的才可半點不倒胃口,算得上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廚,我與他今年約好煮的是荊楚菜,你既餓了,便先嚐嘗這道散燴八寶飯。”

青年正等他這句,話音未落,便抓起筷子,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要酒嗎?”

青年嘴巴塞得鼓鼓的,百忙中向他搖了搖頭,又埋頭苦吃。

程逸岸失笑,只顧自己飲著酒。

過不多時,僕婦模樣的中年女人將一道道菜端上來,整個飯廳香氣繚繞,單用鼻子聞,便已是人間極樂。那青年自小生在鄉下,粗茶淡飯吃慣了,出門後更是半飢不飽,對於報的菜名,諸如“冬瓜鱉裙羹”、“珊瑚桂魚”、“滿載而歸”、“太和雞”、“梅花牛掌”、“應山滑肉”之類,皆是聞所未聞,更哪裡親見過這許多珍饈佳饌?直看得眼睛都花了,舉著筷子不敢落箸,生怕壞了廚師精心裝點的盤中美景。

程逸岸笑道:“菜燒來便是給人吃的,你吃得少,可要小心他一個不高興,在菜裡下毒害咱倆。”

青年這才動手,閉著眼隨手夾起一道菜來放進口中,嚼得幾下,立時大呼好吃。

程逸岸道:“荊楚菜以河鮮為大宗。這道叫做八仙過海,乃是宜昌名菜,據說八仙曾來荊州吃過這道菜。你方才夾的是海參,刀大廚的刀工非同小可,紋理之細之密,遠過一般廚師所能。這旁邊鋪的各色菜餚,則分別是火腿、蹄筋、雞肉、冬筍、蝦米、香菇、蓮子和荸薺。”

青年憶起家鄉此時正當採摘蓮蓬之季,忍不住多夾了幾枚蓮子來吃。

“這道是秭歸菜湯汆桃花魚,秭歸是王昭君故里,昭君出塞前回歸省親,返京時正值桃花將謝,昭君與父母告別,淚灑花瓣,花瓣飄入河中變作這透明的桃花魚——不過桃花魚理當在初春捕食,現在已是盛夏,老刀如何能弄到新鮮貨,倒是十分費解。”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