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手臂適時地從背後圈了上來,將沈清禁錮得更牢。她微微一愣之後,動了動,竟然掙脫不開。
“你……幹什麼?”
“抱你。”頭頂上傳來的聲音理直氣壯。
……略微沉重急促的呼吸近在耳邊,灼熱的氣息裡還摻雜著酒精的氣味。
沈清一怔,問:“你喝酒了?”難怪行為有些反常。
“嗯。”圈在後背的力量又加緊了一分。
消失了一天,他居然跑去喝酒?!才從醫院出來,他到底要不要命了?!沈清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但在此之前,她必須先將自己解放出來,因為這樣彆扭的姿勢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似乎察覺到懷裡的人不安分地動了動,許傾玦將一隻手從她的手背移到腰間,力量又添了一分。
沈清不禁反手去扳他的手:“快點放開我,好難受。”
對方似乎怔了怔。就在沈清以為他即將鬆手時,許傾玦卻突然低下頭來,將臉貼在她的頸邊,低低地問:“真的?靠近我真的讓你覺得難受麼?”
他溫熱的呼吸就這樣掠過她的頸邊,帶著熟悉的溫柔,沈清的腦子“轟”地一下,突然喪失了一切思考能力。
聽不見她的回答,許傾玦又問:“……你不願讓我碰你麼?”語氣間帶著淡淡的落寞。
回過神的沈清被他問得哭笑不得。從來不喝酒的他,沒想到喝了酒後竟是這般孩子氣的模樣。況且,他可能忘了,明明一直是他不允許她的觸碰啊!
她搖搖頭,笑:“早上可是你甩開了我的手。”
話音落了,許傾玦再度一怔,隨即慢慢鬆開了一直環繞著她的手臂。
沈清不懂他又怎麼了,半醉著的許傾玦似乎比清醒時的他難測許多。她還呆在那兒沒想明白,一隻微涼的手就已經撫上她的臉頰,繼而找到了她的唇。
沈清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英俊的臉迅速地蓋下來,沒作出任何準備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齒關便被竅開。
唇舌糾纏間,他特有的氣息混雜了清冽的酒氣直接衝了過來,鋪天蓋地,令沈清幾乎無法呼吸。扣住她後腦和背脊的力量很大,有隱隱生疼的感覺。她用手抵住他的肩頭,掙扎著想要喘一口氣,卻絲毫動彈不得。隱約中,她似乎嚐到一絲血腥味,不知是來自於她還是他。
許傾玦從來沒有如此狠地吻過她……是的,狠,沈清用僅存的清醒意識想到這個字。和以往任何一個吻不同,這一次沒有溫柔,更不存在愛意,彷彿只是為了渲瀉,或像是為了確定某樣東西的存在,確定它的失而復得。
就在沈清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許傾玦突然鬆開了她。帶著粗重的喘息,沈清感覺眼角有些溼意,她隔著迷濛的淚水,看見了許傾玦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
他漆黑的眼睛沒有焦距,卻浮動著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悲哀。
“……我怎麼敢再握你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又消失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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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一向冷靜自持的許傾玦,一向吝於表達感情的許傾玦,這一次,卻又脆弱無奈得如此直接!
沈清是徹徹底底的愣住了。然而,僅是一愣之後,原本因缺氧掙扎而蓄積在眼底的淚水就這麼突然洶湧而出,她有些慌亂地抬手去擦,可是那些眼淚卻一顆一顆擋也擋不住地落下來,最後化開在深色的地毯上,消無聲息。
原來,這就是她帶給他的傷害。
她的不辭而別,已經讓他無法再放任自己相信並依賴她。
那天在醫院裡,許曼林說的話竟是這樣的正確。
沈清死命地咬著唇,因為剛才那一吻而弄破的傷口似乎又有血絲滲出來,帶著淡淡的腥味劃過舌尖,留下濃濃的苦澀揮之不去。
她脫力地跪坐在地上,明明是這樣近的距離,卻因為淚水而無法看清許傾玦的臉。
一段長時間的靜默,長到足夠讓所有的激情和迷亂都悄然退去。她終於看見他閉了閉眼,拿出手機。她聽見他在電話裡交待林助理過來一趟,聲音重新回覆以往的平靜淡漠,彷彿那個語調哀慼的許傾玦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幻覺。
“我訂了今晚的票,要回國一趟,等下就走。”
“可是……”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可是……她還有很多話要和他說,至少要告訴他她以後再也不會突然消失了,真的。
許傾玦停了一下,“一個星期後,我會回來。”
他在交待歸期,同時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