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不可能寫出那種幼稚言論,提出一連串滅國保證。韓非的大作《韓非子》,每一句話都是一個釘錘,完全訴諸理性,字不虛發。而這份賣國上書,卻像江湖郎中在賣包治百病的狗皮膏藥,豈不低估了他的對手?《史記》不載這封信,《戰國策》不但不載這封信,還指出另一樁公案(被姚賈陷害)。司馬光所以如此,只是一樁政治上的小把戲。因為在現實政治上,司馬光的對手王安石,是一位披著儒家外衣的法家,而韓非卻是法家學派始祖。正好利用這封賣國上書,把法家醜化,使人們產生“法家就是賣國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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誣以謀反的威力
紀元前229年,秦王國(首都咸陽【陝西省咸陽市】)向趙王國(首都邯鄲【河北省邯鄲市】)作滅國性攻擊。趙王國大將李牧、司馬尚,竭力抵抗,秦軍不能前進。秦王國間諜給趙國王(五任)趙遷的寵臣郭開更多的金銀珠寶,於是郭開向趙遷警告說:李牧、司馬尚即將叛變。趙遷大起恐慌,派趙蔥跟齊王國(首都臨淄【山東省淄博市東臨淄鎮】)將領顏聚,接替李牧、司馬尚職務。李牧悲憤,拒絕交出兵權,抵抗失敗,在逃亡途中被殺,司馬尚也被罷黜。
“誣以謀反”的鐵帽,法力無邊。天下多少忠臣義士和國家棟梁,喪生在這個鐵帽之下,自古忠良多枉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趙王國亡在眉睫,還替敵人誅殺最後一員名將。郭開屬於一臉忠貞分子,歷史自有定論。而國王趙遷,這位摧毀趙王國的兇手,可真是名符其實婊子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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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汙的學問
紀元前225年,秦王國(首都咸陽【陝西省咸陽市】)大軍進入楚王國(首都壽春【安徽省壽縣】),大敗而回。嬴政親自去頻陽(陝西省富平縣)探望王翦,致歉說:“我沒有采用將軍的建議,果然為秦王國帶來羞辱,將軍雖然有病,怎麼忍心拋下我?”王翦說:“大王一定要用我的話,非60萬人不行。”嬴政說:“一切聽你的。”王翦率60萬大軍,向楚王國發動滅國性攻擊,嬴政親自送到霸上(陝西省西安市東?灞水河畔)。王翦向嬴政要求賞賜相當數目的美宅良田,嬴政說:“你只管出發,怎麼還怕窮呀!”王翦說:“當大王的將領,功勞再大,也不能晉封侯爵。所以趁著大王還喜愛的時候,請求賞賜,不過為子孫打算罷了。”嬴政忍不住大笑起來。大軍既出發,到了武關(陝西省商南縣東南),又陸續派出五個使節,向嬴政請求繼續賞賜。朋友說:“你這種貪得無厭的行為,豈不太過分。”王翦說:“不然,國王(嬴政)性格猜忌,從不信任別人,如今傾空全國的武裝部隊,交到我手裡。我之大量請求賞賜,只不過為了表示眷戀子孫家財,用來保護自己。否則,他可能疑心我胸懷大志。”
在專制體制下,從沒有過真正的精誠團結,領袖每天都在擔心部下背叛,部下也每天都在擔心被領袖懷疑背叛。這種心理狀態構成的政治舞臺,自然充滿弔詭欺詐。因為這種緣故,貪汙腐敗不能絕跡!領袖希望部屬貪汙腐敗,以轉移他對政權的野心;部下也用貪汙腐敗,表示志僅於此,來保命保家。當然,必須有背叛能力的官員,才能這樣。否則,一旦貪汙案發,還是要吃官司。其中自有微妙的分際,不投入實際官場,不易明瞭。
論荊軻(1)
紀元前222年,秦王國出動大軍,急攻遼東(遼寧省遼陽市),生擒燕王國(首都襄平【遼寧省遼陽市】)國王(八任)姬喜(燕王國自前333年至前222年,共立國111年,至此滅亡)。
司馬光曰:“燕王國太子姬丹,不能忍一時激忿,去冒犯如虎似狼的秦王國(首都咸陽【陝西省咸陽市】),思慮不周,謀略膚淺,使燕國第一任國君召公的祭祀,突然中斷,這是一項大罪。竟然有人認為姬丹是一位賢才,未免過分。對一個國家領導人而言,主要的工作在於選拔有才幹的人擔任官職,把政治行為納入禮教範圍,以仁愛之心待人民,以信義之心待鄰邦,這樣才能使官員都是人才,幹部都可安分守己,人民都懷感激之情,鄰邦也願意親善。到了這種時候,國家自然安如磐石,發出火光,碰它的一定粉碎,撞它的一定被燒得焦頭爛額。雖然有強暴的敵人,也沒有害怕的理由。姬丹不走這條路,反而以一萬輛戰車的國家,用小偷大盜手段,去為他一個人洩憤。結果失敗身死,國家摧毀,難道沒有悲痛?雙膝跪地,匍伏而前,不是恭敬。對自己的承諾,全部履行,不是信義。送人金銀財寶,不是恩惠。自砍頭顱,自剖腹肚,不是勇敢。蓋只顧眼前,不管它的後遺症,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