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我要出去一上,晚上不用給我熱奶了。”出門前,肖石照例跟楊老師打個招呼。
“哦,好,我知道了。”楊洛看了心上人一眼,起身送出。
肖石走到門口,楊老師鼓足勇氣問道:“肖石,你……是去見凌姐嗎?”
“對,沒錯,有事嗎?”肖石回頭問。
“沒事。”楊洛乾笑了一下,攏攏頭髮,走上前道,“早去早回,見到凌姐代我問好。”
“嗯。”肖石點了點頭,或許是方雨若的變化帶給他的震撼尚未消失,肖石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但立刻扭回頭,楊老師淒涼的笑容和略帶憂鬱的眼睛,那些質感讓他很不忍心。
肖石走後,楊洛嘟著嘴,無力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家,法庭上的見聞一直讓她疙疙瘩瘩。她嫉妒了,不是因為常妹,是因為月如姐姐。
青鳥酒吧,凌月如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對著燈光細細地觀察著。酒吧裡霓虹閃爍,燈色不停地變幻。紅酒也隨著呈現種種說不出的顏色,就象她不分明的心。
“凌姐,來多久了?”肖石坐在姐姐對面的位置。
“剛來。”凌月如放下酒杯,把一杯倒好的酒推到他面前,盈盈一笑道,“來先為你今天的表現乾一杯!”
“謝謝!”肖石拿起酒杯,與凌月如輕輕相撞,兩人一飲而盡。
凌月如拿起酒瓶,衝他狡黠一笑,道:“弟弟,你今天的法庭辨論很精彩,不過還是應該感謝周大律師手下留情,沒把照片全拿出來,否則,別說你,姐姐也會很難收場。”
“是啊,我也沒想到她能手下留情。”肖石扶著酒杯,又問道:“對了,凌姐,你在哪看的,我怎麼沒發現你?”
“在樓上的放映室,我可沒膽量暴露在你的兩個女朋友面前。”凌月如語氣揶揄。肖石苦笑,沒跟他計較,而是問道:“凌姐,她從哪搞到這些照片的?還不讓我跟你說呢!”
凌月如笑了笑,解釋道:“周海敏有個助手,是前國安局特工,從我電腦里弄幾張照片,不算什麼難事。”
“國家特工怎麼跑到她手下去了?”肖石想到了給周海敏開車那個戴墨鏡的人。
“具體我不太清楚,好象吃了官司,周海敏救過他,他為了報恩,就給她當助手了。”
“哦,這樣。”肖石終於明白那傢伙為什麼殺氣凌厲了,鬧了半天是特工出身。兩人又幹了一杯,凌月如問:“怎麼樣,打完官司後,你女朋友生氣了嗎?”
“沒有,就隨便問了兩句。”
凌月如低頭喝了一口酒,又抬起看著他,問道:“弟弟,你真的決定結婚?”
“嗯。怎麼,你不想我早點兒結婚?”肖石反問。姐姐連續兩天問這個問題,他還記得姐姐隨後曾問他是不是很想她嫁人,他隱隱覺得不想。
“怎麼會,你娶媳婦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凌月如晃著酒杯,眼神玩味地道,“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結了婚,會不會忘了姐姐?”
肖石看著姐姐有些做作的表情,心內一陣很熟悉的刺痛感。許多年前,玲兒說,別忘了我,他沒忘,玲兒卻沒有再回來。現在姐姐卻以另一種委婉的方式重複了這句話。
肖石忽然搶過她正在轉動的酒杯放在一旁,抓過她兩隻手合在掌中,堅定地望著她道:“不會,一定不會,一輩子都不會。”
凌月如呆呆地望著他,心內一股激烈的情緒在湧動,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對視,眼光在最熱切處痴纏。窗簾半掩,霓虹閃爍,酒吧的燈光下,紅酒的杯影格外妖嬈,搖曳的液體映著兩人執手共對的身姿。
凌月如凝望著弟弟,一種憂傷的情緒向她的眼眶撲來,她忍不住牽過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她不明白為什麼,但這一刻,她搞清了那個困擾她很久的問題,她在愛了,愛上眼前這個弟弟。
肖石感覺自己的手被打溼了,他知道姐姐哭了,無聲的哭了,在很多年不哭之後。
肖石泛起一股揪心般的楚憐感,輕輕地抽出雙手。凌月如一驚,猛地抬起頭,掛著淚的美眸,驚恐地望著他,肖石溫柔地笑了笑,起身坐到對面,把無助的姐姐攬在懷裡。
凌月如摟上他的脖子,微笑望著他;肖石撫著姐姐的鬢髮,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凌月如伏在他肩頭,酣暢地流淚。
肖石很聰明,也很簡單,從不想不該想的事情。醫院那夜,姐姐說讓他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