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輸。
凌月如笑笑搖頭,抓住她的手道:“小敏,我不敢說都清楚,但基本上清楚。”凌月如根據法庭的內容,隨便說了幾句,她很感激周海敏的關心,但為了消除她對弟弟的誤會,必須打消她的顧慮。
周海敏愣了會兒神,輕嘆一聲,又耐著性子道:“月如,就算你知道,恐怕不只是喜歡他那麼簡單吧!你想想,除了正牌女朋友,他跟哪個女人不是糾纏不清的!那個跟他同住的老師,兩個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又有寸縷不著的親密接觸,不難想象他們彼此心態的變化和可能發生的故事;還有那個方雨若,原來是臺聯的幹部,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如果僅僅是一般的關係,怎麼肯為他工作都不要,還要為他開律師事務所,讓他當主任?這些事情難道不說話問題嗎?”
凌月如半轉過身,望著她道:“小敏,你關心我,我很感激,但我相信他不是濫情的人,楊洛也好,方雨若也罷,最多是一廂情願,而且他馬上就要結婚了,沒你想那麼複雜!”
“那你呢?”周海敏語氣略顯急躁,她為凌月如的固執而焦慮。
“那就更沒什麼了,完全就是姐弟之情。”凌月如輕描淡寫,但心底卻湧出一個不確定的,模糊的,自己也無法的聲音,也是一個困擾她很久的聲音。
“你確定?”
“確定!”
“就算你能確定自己,可你所謂的弟弟怎麼想?你能確定嗎?”周海敏盯著她的眼睛,不依不饒。她看過兩個人的親暱照片,說兩個人就是姐弟感情,打死她都不信。
“他也把我當作親姐姐一樣。”
“月如,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過作為這麼多年朋友,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些,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是說不清的。”周海敏嘆了一口氣,好放棄了。
“有什麼說不清的。小敏,你想多了。我年紀比他大,對他就是呵護和喜愛,我心目中的愛人是要能夠呵護我,讓我感覺到溫暖和安全的大男人,可不是他這樣的小男人。”
“丘位元射箭的時候,可不會先算年齡。”周海敏白了她一眼,點了一支菸。“算了,不說了,不過作為公司法律顧問,我還是要提醒你,你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是幾千萬甚至上億身家的大老闆,以各種手段打你主意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你還是小心點兒,別搞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還得麻煩我!”
“好啦,我會注意的。”凌月如搖頭苦笑,又道:“對了,小敏,我約他晚上七點在青鳥酒吧見面,你也過去吧,把你們之間的誤會都說說清楚?”凌月如在法庭外已經看到了二人和好的跡象,但還是想讓二人徹底冰釋前嫌,弟弟被人誤會,她總覺得不甘心。
“算了吧,我可不想給你們當燈泡!”周海敏氣哼哼地別過臉,凌月如看了看她,把頭湊前,促狹地道:“小敏,別說我了,說說你那個張唐吧,怎麼樣,有沒有考慮進一步發展?”
“他?木頭一個,沒興趣。”周海敏搖搖頭,向她吐了一口煙。
“是嗎,我看他對你可是痴情……咳,一片。”凌月如揮了揮煙。
“不至於,他主要是想回報我。”
“你確定?”
“確定!”
凌月如笑咪咪地望著她,周海敏這才意識到重複剛剛的話,兩人相互一望,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強者都是對別人而言,對自己,任何人都是脆弱的,女強人也一樣。
……
小南屯的酒宴仍在繼續,面對眾女盈盈的笑語,肖石感到一種很淡寞的情緒,二十幾年的纏纏絆絆,一直為驕傲的奮勇,如今淡淡一觀,收穫的仍是內心的那份寧靜和祥和。
幸福不是得到或失去,而是能夠擁有。這道理很簡單,只是懂的人並不多。
方雨若小口地喝著酒,和身邊的肖凌說著什麼,還不時向他微笑凝視,兩個妹妹豁達而自然的表情,讓肖石很汗顏,這麼多年了,他做了自然而然做的,做的該做的,但卻沒有一次是真正為她們而做去做,終於明白,他做的其實並不多。
很快席散了,因為肖凌要回學校;常妹只請了半天假,肖石要去聽課。眾人惜別了這個懷舊酒家的內斂而本分的寧靜和拙樸,踏在青石板路上的腳步聲,也彷彿穿越了很多年。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這就是肖石這頓飯的感受。
方雨若開車,一一將三女送到,最後送肖石去聽課。一切如常了,晚飯過後,肖石看了會書,就套上衣服去赴姐姐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