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小說:黑皮自白 作者:大刀闊斧

一、做件非常的事,軍統特務像我這樣的職務,絕不會有自首的,我開個先例,叫共產黨看看。真的把我這個先例殺了,那好了,他們去寬大士兵吧,今後,誰還敢自首?潛伏也是死,自首也是死,寧願逃跑或潛伏起來,也不自首。所以不一定殺我;

二、到瀋陽、到北平都有被捕的可能,如果將來被共產黨抓到,用小繩綁上,那就不夠面子了。自己送上門去,該死該活來個痛快;

三、如果寬大政策欺騙了我,將來共產黨就不會成功,而共產黨又何必欺騙我呢?因此,我自首不會不按照寬大政策辦事;

四、我到共產黨那方面去,依我的特務工作能力,再來對付國民黨那些特務——軍統和中統我都有辦法。給共產黨做一些工作,可以得到意外的職位。

我又說:“大丈夫到必要的時候,要拿得起放得下,當機立斷,慎之於事先,不必悔之於事後,有辦法的人到任何時候也不至於糊里糊塗地把自己葬送了。”

苗可成的意思還是叫我再考慮一下,他說的也對,這不是賭錢,孤注一擲,輸贏沒有關係。他說這是賭命,不能輸只能贏。我同意他的這個見解。

和他們談了一會兒就散了,他們回屋睡覺,我一個人在院中徘徊。我想起了從前,1934年我19歲,在北平電話局當出納員,學會了賭錢,學會了一些騙人的技術。不論打麻將或推牌九,我用這種技術都能贏錢。父親是東北軍官,自己是“少爺”,在外面招搖撞騙弄了很多錢。1936年在北京東方大飯店開了一個常房間,自己有包車,有各種衣服,我還是青幫家禮,在北京前門外人們稱我“關二爺”,背地裡稱“小孩王”。因為錢來得容易,去得也糊塗,什麼人找我借錢或求幫,一概應允,頗有俠義氣概。要作上海黃金榮和杜月笙那樣的人物。日子一久我成了賭棍,於是一些朋友看不起我了,漸漸和我疏遠起來。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同鄉馬博權從東北來。他在遼南與我哥一起搞義勇軍。我哥當團長,被日本鬼子俘去,用開水澆死。他給我哥當團副,跑了出來,到了北平,繼續抗日。他想在察北利用漢奸王英成立軍隊,打進去進行活動,把實力搞起來再拉到內地。他到飯店找我是下午兩點,我還沒有起床。他進屋一看:又是女人,又是鴉片煙燈,20歲的青年這樣墮落,他很失望。馬博權對我說:“你哥被日本鬼子用開水澆死,你家仇國仇都不顧,在這過著慢性自殺的生活,你回頭看看東北故鄉,父老兄弟姊妹在敵人蹂躪下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你這青年人就熟視無睹嗎?你賭錢賭得好,那又能怎樣?不過是左手來右手去,落一個賭棍之名,最後沒有人理。如果在這國家多事之秋,當一個抗日英雄,或者作一個軍事統帥,那有多光彩!你人聰明,趕快離開這裡,與我到西北去成立軍隊,我有路線。”我很猶豫,經過一天的反覆思索,最後決定離開北平奔赴察北。臨離北平之時,我辭別雙親,苦幹十年,不成功不回北平。一下子到了西北,脫了大褂,開始當兵,一步一步從漢奸的二等兵幹起。以後這個部隊反正到國民黨那方面。我一直幹到上校。光復後回到北平。有了1936年那個決定,才有以後的前途。可是今天呢?既然我認為這個決定對,就不能再錯了,一錯再錯,一輩子就完了。輾轉反側想了一夜,還是認為應該自首。不然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受不了。

10月26日起床以後,發下一種登記表,姓名、年齡、職務、經歷,這個表要求下午填好。我一看名堂越來越多,昨天重新編隊,造名冊,今天又要填表,我怎麼填呢?全填內地的經歷,內地沒解放,這裡的政府也沒有地方去調查。先這麼辦,打個經歷草稿,一項一項地偽造,可是偽造起來感到心虛。問題不在這個表上,今後的日子難過呀!填完經歷表,再找個別談話,再從別人那裡瞭解我,我隱藏得住嗎?我一跺腳不填了,把表撕碎,決心自首。我把苗可成、李繼先們找來,我說:“我決心自首,你們將來有機會給我北平家中寫封信,告訴一聲,就說我在吉林公安處投的案。”

勤務兵楊成榮說他也跟去,我說:“你不要跟去了,這是跳火坑,凶多吉少,你這份義氣,我心領了,在這個時候看出來,我用的人對我不壞。行了,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不行,我一定跟你去,跳火坑一齊跳,沒有關係,您現在身體不好,沒有人服侍那怎麼能行?我去了也不一定把我怎麼樣。”

楊成榮並不是我的勤務兵。他是錦州人,偽滿國高畢業,1946年,他加入“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辦的情報訓練班,畢業後,在該部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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